无声地在心里叹口气,杨昭夏端起碗把汤一口气喝完,然后才对汪婉仪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家是满满做主。”现在每回杨昭夏来病房看他,只要纪满在,这两人就一定是相谈甚欢,他躺在病床上就是个摆设,偶尔插一两句进去不是被怼就是被嫌弃,如果病房里可以放配乐,那一定是: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你也有今天。”汪婉仪笑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顿一下,又凉凉地补上一句:“不过,你俩确定关系了?上次见面还一口一个纪满,现在就又是你家满满了。”她今天来探病也是纪满主动跟她联系,表示他们复合了,并替杨昭夏解释了一番假死的事,希望她能谅解,又说杨昭夏也想跟她好好道歉,只是不巧手术住院了,是当时车祸导致的一些后遗症。她听得懂纪满的意思,其实就是想说如果她能原谅杨昭夏,就来医院探望一下。之前杨昭夏也给她发过邮件,说因为多方原因不方便跟她说太多关于自己转换身份的事,关于这点很抱歉,如果可以,也希望能够继续做朋友。说实话,那天突然在商场见到杨昭夏的时候,她受到了很大冲击,虽然后面的交谈更多是在替纪满讨要公道,但她心里也是真的对杨昭夏的作法不认同,觉得很不负责任,更生气他这种不拿她当朋友看待的行为。所以后来收到杨昭夏发给她的邮件,她也没有回复,杨怀安问她打算怎么办时,她也生气地表示不想再跟杨昭夏做朋友了。但纪满打电话来的时候,替杨昭夏说了很多话,提起当年订婚典礼的事,隐晦地跟她表达了陆家很多问题不方便说,杨昭夏作为陆一寒的时候受到了很多伤害,最后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纪满说的不算多,但她心里也确实因为纪满所说的话而开始动摇,毕竟她从前也的确觉得,正常人家还真养不出陆一寒那别扭的性格,而且当年陆枫然能疯到在订婚典礼上干出枪杀父亲的事,可见陆家真的是很有问题。虽然不了解详情,也不能感同身受,不过她多少也有点能理解杨昭夏,不再那么生气了。现在她之所以这么问杨昭夏,多少有点试探的成分在,想看看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是不是值得纪满为他说话。放下手里的碗和勺子,杨昭夏抽了张纸巾擦嘴,伸手去握住纪满的手,对汪婉仪说道:“是的,我跟满满已经确定关系复合了,我现在是满满的男朋友,以后也会是满满的伴侣。以前的我让满满受了很多委屈,现在,我想补偿回来,跟他好好谈一场恋爱,把他想要的都给他。”“态度挺端正,但是,你现在躺病床上要人家照顾你可没什么说服力。”汪婉仪不客气地说道。颇有几分尴尬地看看纪满,杨昭夏说道:“这次是意外,我跟满满保证过,不会有下次。”“行了,口头保证没用,还不如以后行动证明。反正你俩也拆不散,以后你有话就好好说出来,别成天憋在心里,人纪小公子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汪婉仪跟现在的杨昭夏接触还不深,就这么说几句话也很难看出到底有多大改变,但看他现在也不像从前那副总是苦大仇深的样子,估摸着这人应该是往好的方向改变了,“你的邮件我收到了,不过你现在没什么信用可言,先留用观察。”点点头,杨昭夏诚恳道:“谢谢你愿意来医院看我。上次见面也没问你,你家小馒头现在怎么样,你以前不管多忙都要亲自照顾他,现在应该读小学二年级了吧?”“跳级了,读到四年级了,他脑瓜子挺聪明的,就是不知道怎的也没遗传到他爹的体能,体育方面差的不行。今天我是来探病的,也不太好带他来医院,而且现在这时间他在上钢琴课,一会我就去接他,回头等你出院了再带出来给你瞧瞧。”汪婉仪一说到自己儿子就是骄傲脸,对于儿子听话懂事还聪明简直自豪得不行。杨昭夏瞧着汪婉仪那嘚瑟的表情,若有所思地对纪满说道:“你是教授,我们如果要生,应该也会很聪明。”纪满一愣,没想到杨昭夏会说出这话来,毕竟从前明明那么抗拒这件事,他早就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了,现在突然听到杨昭夏这么说,一时之间竟答不上话。杨昭夏也没有要现在跟纪满讨论这件事的意思,说完对纪满笑了一下,就又转过头去跟汪婉仪说另一件事:“下次等你先生休假,我给你们拍个婚纱照吧,不收费。”汪婉仪眉毛一挑,说道:“现在还知道讨好人了,进步不少啊。”她和杨怀安当初领证匆忙,杨怀安跟上头打完报告带她去领完证后就到队里接受训练了,之后她生完孩子又忙着新科技的项目,再后来杨怀安在特警部队假期也不多,两人时间总是对不上,一来二去别说婚礼了,连婚纱照都没有挤出时间去拍,为了这件事,杨怀安一直都对她很抱歉。她心里自然有遗憾,但到底是两个人情况特殊,也不能怪杨怀安,所以她也没有怪过杨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