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笑成了一片,吴锦瑟又问:“那戴了?”江女士说:“我说戴不上他偏要,好不容易戴上去了又说勒着他喉结了,让我取下来,大半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谋杀亲儿子呢。”又是一片笑声,谢江零终于忍不住了,太丢脸了,他拉开房门又回去了,砰的一声甩上了门。猛地一声震响,波及到客厅里去,笑声猛地一收,他们猛地顿住了。吴锦瑟忽然想起来他出门前干的好事,估摸着时间想着他一定是热醒了来算账的,结果……结果听了这一茬,他脸一定五彩缤纷。江女士一点愧对儿子的表情都没有,猫着腰探头看了一眼房间,回头说:“听见了,大家都知道他被甩了,肯定没脸见人了,不知道是不是躲着哭。”他们又笑了,什么鬼逻辑,他们心说,谢江零是您亲儿子吗?房间里。谢江零哭倒没哭,只是回了房间也不管开没开空调,钻进被子里就捂着,捂死了最好,他这辈子就这样了结了吧,他不想活了。半响后,房间门被敲响,接着吴锦瑟的声音响在门外:“老谢,哭完了没?喝不喝汤?”谢江零:“……”我哭你奶奶!他好气,八辈子没这么气过。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出了房间,表情恢复了点,就是浑身散发着“别他妈来惹我”的气息,坐到了沙发上。江女士端着汤放到桌上招呼他们来喝,宋子善到沙发上边给手机充上电顺口叫了一声:“老谢,走啊。”谢江零绷着表情嗯了一声。江女士边盛汤边笑着说:“炖的鸡汤,恰好你们来尝尝。”他们也不是有提过酸甜聊天没他份儿,但洗碗有他的份儿。原本喝完汤他是不想跟这三个嘲笑他的狗东西待一块儿,起身就要走,江女士突然叫住了他。他转头就看见他亲爱的妈妈把空碗重叠在一起推了过来:“先洗碗再回房间睡觉。”他:“……?”旁边叼鸡翅的吴锦瑟瞬间笑的发抖,鸡翅在他嘴边颤颤巍巍就要掉下来,被连忙咬住。心说老谢这家庭地位可能还不如厨房里的锅碗瓢盆。谢江零轻啧了一声,踹了吴锦瑟小腿又坐了下来,抽出手机打发时间看了会儿。他们喝完汤又回了沙发死瘫,谢江零把碗叠好端进洗碗槽里,动手开始。等他洗完,又把碗擦干放消毒柜子里才出去,直接回房间。他路过客厅,吴锦瑟瘫着正在按手机,猛然察觉身后手机条件反射一收,机警的仰头看了眼。谢江零正好有点不爽,瞥见他动作停下来:“藏什么?什么我不能看?”他手机扣在胸口假装镇定:“没有。”“拿来。”谢江零懒得废话,直接伸手去,“别让我来抢。”吴锦瑟在刷朋友圈啊,不能给,他朝王思阳打了个暗号,结果没打完谢江零直接翻过来抢了过去,瞪了他一眼,像只恶狼。吴锦瑟倒吸了口气,已经想象到了谢某人看完后痛哭流涕的模样。手机锁屏没来的及关,什么东西都大刺刺的摆着,谢江零低下眼。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至少他们三个是,紧张的不行,他们自作主张谢江零可能发火也不一定。宋子善有点没忍住,犹豫喊道:“那个,老谢……”他看见谢江零吞压了几下喉咙,一定不好受。谢江零没应声。半响,他抬起眼,眼眶泛了一圈红,嗓音又低又哑:“她看见了?”三人脑子咣咣两声,因为这句话里,在他的神情里,小心翼翼又期待着,他期待周似会看见,期待一切都重归于好。但他们都不知道。或许看见了,或许没看见。吴锦瑟最后再打了一次电话,手机搁在茶几上,机械冷漠的女声响起:“你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稍后再拨。”气氛有些安静,甚至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