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床上需要面对的是各种各样的患者。”宁刻松开了肖安的脚踝,“我又不是专家。”
很好,还学会讽刺了。
“好啊,那你给我建个病例档案呗。我需不需要走稻田的预约流程?啧,我看过你们咨询所的价目表,你这个头牌可贵了,我会不会被你掏空?”
宁刻:“钱包不会,别的不好说。”
肖安吃惊又失语地看着宁刻,走到他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宁刻,你不是被什么脏东西夺舍了吧?”
讽刺就算了,车都随便开了?
“我说宁医生,你跟我讲就算了,别人面前可千万别乱说,当心被你的患者投诉性骚扰。”肖安说着又道,“虽然你顶着这张脸,反过来被人缠上的可能性更高。”
宁刻和肖安的终端上同时进了信息,是洛伊德·罗德尼,他们的治安官大人邀请他们参加今天的晚宴。
肖安看着消息露出笑容:“走吧,该赴宴了,我控制狂强制癖的早——唔。”他被宁刻捂住了嘴。
那位代表过巴朗家族的佐恩·巴朗也来凑了这场热闹。
宁刻看着肖安如鱼得水似的丝滑融入这些人之间,听他们一个个肖总设、肖小友、安的称呼着,简直其乐融融极了。都不用他配合肖安演什么,自然而然就成了不受待见的外人。
席间佐恩巴朗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肖安身边,也不管罗德尼这个治安官和斯科特这位前委员长聊戈尔菲诺的民生大事,外头如火如荼的罢工案似乎也和这位巴朗没什么关系,就拉着肖安侃全息史。
这位兄台在这方面的造诣比肖安高出了不止一座全息纪念碑,肖安当初的史论课全是临时抱佛脚才过的,只好和他讲点野史瞒混过去。
罗德尼和斯科特在那里三言两语地商量好了和罢工代表的谈话方向,也算吃了顿轻松的饭。
到晚上十点,罗德尼派人送了喝得人事不知的佐恩·巴朗回去,肖安也被佐恩·巴朗敬了不少酒,走路都有点飘。不过宁刻显然很清醒,于是肖安挥挥手冲罗德尼和斯科特道了别,就被宁刻拖走了。
罗德尼和斯科特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斯科特委员今天借住治安官府邸,并不用离开。
本森·斯科特:“他们在戈尔菲诺一直住在一起?”
“是啊,如胶似漆,怪叫人羡慕的。”洛伊德·罗德尼懒洋洋地回道。
“你知道肖安的父亲是谁么?”
罗德尼看了他一眼:“他老师是埃文斯我倒是知道,不过爹妈是谁——我一个军委的,也不搞人口普查。”
斯科特像是没听出他言语的讽刺,又或者根本不介意,只说:“他父亲叫肖向山。”
罗德尼挑眉:“这倒还真是个久违了的名字。”
“我和莱缪尔进入第一军校的时候,肖师兄已经快毕业了,我记得他毕业后没有入军队,而是进了警察系统?”
斯科特:“从中央星系星际刑事犯罪侦察科源城支部的大队长一路干到了的支部长,三级警监。”
星际刑警队也是宇宙时代应运而生的产物,在空间场以及星际跃迁技术还不那么成熟的时候,通过地下航道逃窜的星际重型犯是各个星系都极为头疼的问题。为了联合调查以及抓捕的行动能够顺利进行,就特别成立了星际刑警队,后来慢慢发展成了驻各星城的固定机关,从旧联盟时代延续至今。
“我正式入伍以后就很少关注外面的事情了。”
“也是。”斯科特和罗德尼虽然是在七月流血事件之后才相熟的,但他也对罗德尼的事情有所耳闻,“几年前源城发生了一起近地交通线紊乱事故,肖向山和他的夫人,也同为源城刑警的弗莉佳·赵都死在了那起事故里。”
“是么,这真的是太遗憾了,怪不得这些年我都没有在听过这个名字了。”罗德尼看着近地车飞驰后带起的极光似的蓝绿光尾,目光却远的像是跨过了时空,“肖安是他们的儿子啊,可惜一个残疾人也只能当个设计师工程师了,继承不了父母的遗志。”
斯科特棕色的眸子在夜色里显得晦暗,他说:“‘残疾人’这种遣词早就被伦委会认定为歧视性言论了,罗德尼治安官。”
罗德尼轻笑:“怎么,斯科特前委员长要参我一本么?”
“他在遭遇事故之前的志愿都是成为星际刑警,直到确认左腿无法恢复才转了志愿。”斯科特把话题转了回去。
罗德尼似笑非笑地表情愈发明晰,对斯科特说:“我记得当年积极推进人体组织培育移植伦理审查法案的时候,你也下了很大功夫吧?”
“听说纳尔森那边最近要启动一些法案修正程序,你说会不会包括这一部分?要不你也动摇一下年轻时候的信念,让这法案改改?”
“那我们可爱的肖小友就能通过自体神经培育移植手术恢复成‘正常人’了,多好。”
“不是喜闻乐见的结局吗?”
本森·斯科特的表情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改变,他说:“‘以人为本,守住边界,保护可能’是伦委会的宗旨,也是基石。”
“呵,你这话说得像个保守的强硬派,是被那个现任委员长夺舍了?”罗德尼一边说一边转身往屋内走。
斯科特跟着边走边道:“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你身边工作,你觉得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为人,还是能力?能力的话确实不错,星城级的设计与规划也井井有条,供稿能从a到f,是个合格的乙方。我看他这个案子做的不会比封立来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