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问花朝要的!只是,我也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跳下瑶台。”
薛灵均再次催促道,“方才楚天涯走了,我怕花朝会有危险!他做事喜欢凭着当下喜好,容易冲动!”
“另外,王太公他们……”薛灵均顿了顿,犹豫一瞬,才继续道,“他们也并非那般容易受制于人,方才你也瞧见了,宫女太监,都是王家的人!玉郎,你与王琅相熟,要救王家人是心意使然,但你在朝为官几年,当比我更明白,王家人绝不是那般简单!心思明净的人,怕是只有王琅一个!”
这一点林岱安自然知道,他蹙眉道:“我明白,可是……”
可是王琳在外杀敌护国,亲人却在皇宫遭人挟持,岂不叫人心寒齿冷?
“别可是了!”薛灵均急道,“难道你没想过,西北军情为何泄露?军火那般机密的事,王琅连我都瞒着,你觉得还会有谁知道?王琳留下的七万大军,为何迟迟不入京救驾?”
薛灵均也是方才谢昆当众说王家泄露军情、宋澜拿着证据双手颤抖时,他才陡然想到的。
王琳从小就有将军梦,又是个能豁出去的性子。
林岱安眼神微变,吃惊道:“你的意思是,是……”
他在西北时虽一直心有疑惑,却只以为是王琅身边有罗刹奸细,从未往王琳、王太公身上想过。
毕竟王琅平日给他的感觉,是祖孙和睦、兄友弟恭。
王家虽然权势滔天,却也对殷宁尊重有加,对大殷战功赫赫。
“若不是王太公、王太尉,便是王琳!除了他们仨,不会有别人了!”薛灵均斩钉截铁道,“更何况,王琅宁愿跳下瑶台,都不救人,你觉得又是为什么?”
林岱安还未来得及细想,薛灵均就急匆匆道:“自然是王琅知道,王家人根本用不着他救!今日宫变,是谢昆苦心积虑织下的天罗地网,更是王家人的诱敌灭蛛之计!”
说完,他一把拽住林岱安,将人扯入密道。
石板一关,两人眼前顿时一黑。
薛灵均不小心撞到头顶,低声痛呼。
林彦归在黑暗中柔声道:“你们俩,跟着我走。”
密道拐了一个弯,骤然变得狭窄,林岱安弃掉轮椅,俯身蹲在林彦归身前,低声道:“爹爹,我背你。”
林彦归的双腿并没有受伤,只是常年被锁链捆着,太久不曾走路,才不良于行。
他趴上去,感受着儿子宽厚结实的肩膀,柔声道:“玉郎长大了。”
林岱安默默不语,三人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
“你母亲呢?”林彦归低声问。
“母亲在宋州。几年前我派人接她来京,她不肯,说走不开。她厉害着呢!在宋州开一间女学堂,收了许多女学生。如今,在宋州已有些名气。”
林彦归听了,在黑暗中露出微笑,“好,好。她才学不浅,当个女先生最好不过。”
林岱安沉默片刻,低声道:“她若见到爹爹,定会喜极而泣。”
林彦归搂着儿子的手微微抬起,摸了摸林岱安的脸颊,果然湿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