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谈甚欢,直到深夜。
沙寂王子就像是干涸了多年的沙漠突然遇到水一般,觉得林岱安是他天下第一知己,他客气地送林岱安回房,意犹未尽地离去。
房间豪华,抬头是缭绕流云,侧头是无尽流沙,床帘挂着精致流苏,床头还点着安神熏香,林岱安却一丝睡意也没有。
只要一闭眼,他脑海里便会不断浮现薛灵均憔悴消瘦的模样。
“宝儿,你到底在哪儿呢?”
他翻了个身,胸口突然一阵刺痛。原来是藏在怀中的金钗,不小心刺进了皮肉。
林岱安掏出金钗,怔然瞧了片刻。
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响动,似乎是什么东西坠落在地。
沙寂王子的房间,就在楼上。
反正睡不着,不如干脆去瞧瞧,沙寂王子到底抓了个什么人。
林岱安翻身下床,快步出了房间,上了楼,走至沙寂王子房门前,抬手叩门。
守门的几个士兵对林岱安已十分熟悉,竟也不敢拦他。
“谁?他妈的给老子滚!”沙寂王子暴躁地用罗刹语骂了一句。
林岱安装作听不懂,继续敲。
一旁的士兵连忙用罗刹语对房内回到:“王子,是林世主。”
房内安静片刻后,沙寂王子道:“请他进来。”
士兵们推开房门,林岱安迈步进去,一眼便瞧见床上隐约爬伏着一个身材纤长的人影,隔着床帘流苏,瞧不大清楚,只能看出那人穿着一身极浅冰蓝裙宽袖袍银丝边的北川舞姬衣衫,双手拧在背上,被布捆绑着,连手腕都被缠得严严实实,那布瞧着像是从床帘上撕扯下来的。
林岱安没想到,沙寂王子抓的人,竟是个舞姬。
沙寂额头上有个大包,地上有个摔碎的花瓶,想来之前那咚地一声坠地之声,是这舞姬反抗所为了。
房间里一张桌案,上头有酒与甜点,那酒泛着琥珀色,一瞧便是罗刹国酿的。
“请坐。”沙寂朝林岱安示意,“林世主可是有了京城的消息?”
林岱安在沙寂对面坐下,“突然想起一事,特意来告知王子,没想到,竟打扰到王子的雅兴,还忘王子勿怪。”
床内突然一阵响动,似是那舞姬挣扎了一下,想转过身来,却是挣不动。
林岱安不禁朝床内瞧了一眼,却只瞧见衣裙上掉落了几多点缀的六棱冰晶绣花。
只听沙寂王子笑道:“嗨,一个小美人,有点怕生,闹一些别扭,叫林世主见笑了。”
林岱安心底生出浓浓的厌恶与排斥,无论何时何地,遇到这种强逼意愿的事,他总是无法忍受。
他压下那些不适,笑道:“王子可听说过,这世上有一种催眠术,比什么迷药都管用,再别扭的人,被施此术,也只会乖乖听话。”
“哦?”沙寂王子挑眉,惊讶道,“世上当真有此等奇妙术法?林世主可会?”
林岱安故作谦虚道:“不敢说会,只是略微涉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