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说来就来这一点可谓是他的绝活,简安虽然知道,却还是吓了一跳,忙放下笔来哄他道:“好了好了,是哥哥说错话,小霁这两天乖得很,才没有尽想着玩,不要哭了。”
梁晓却在一旁轻轻皱了皱眉头:“小霁,你别什么事都哭。难道说错了么,你不就是尽想着玩。”
许霁抬起泪眼,朝梁晓偷偷翻了个白眼:“我就哭就哭,你管不着!呜呜……”
梁晓见他蛮不讲理,叹了口气,对他的白眼来个置之不理,提起笔来继续写。
许霁可算是找到个泄的对象,两只探听在桌上的手使劲摇晃,让他写不成字。谁知一个没扶稳,真被秦疏说中,小霁手上一滑,一头栽到地上,发出好大的‘呼‘的一声。
此院中路面皆以青古板铺就,磕在上头的滋味可想而知。许霁这次倒是真摔疼了,憋了半天气,终于哇的一声凄厉地哭嚎起来。
“小霁,你没事吧?”
他栽到地面上时,把三人都吓了一大跳,两个大些的孩子忙跳下椅子过来扶他,秦疏行动不便,只来得用扶着桌子站起身来。
简安和梁晓两人合力把许霁从地上拉起来,又把他抱回椅子上放好,又忙着给他拍膝盖上的灰士,查看伤处。
小霁捂着手肘,哇哇大哭,秦疏哄着他,拉开袖子瞧了瞧,见只是微微擦破点皮,并没有伤到骨头的迹象,放下心来。想小霁这也是自作自受,却又是又好气又好笑。几人好言安抚了许霁半天,他才收敛了哭声。这么一闹腾,,却是把整件事的起因暂时丢到一边去了。
秦疏不禁抚着额头叹息:“小霁,你这么泼皮又无赖的,小心日后找不到媳妇,得多厉害的闺女才收拾得下你来啊。”
许霁一瞪眼,哽哽咽咽地道:“女人们都娘们兮兮的,动不动就只会哭,谁要娶媳妇了?我才不娶媳妇!”
秦疏听了也仅仅是笑笑,便不往心里去。
中午时易缜知道许霁摔了,大是心疼。又忙不迭的要看伤处,又着急要找大夫来看什么的。许霁哭累了已经睡着,秦疏只怕易缜大惊小怪的,又把他吵醒过来,在一旁看不过眼,便在一旁小声道:“有哪家的孩子不摔几次跤就长大的。小霁都是让你给惯坏了。”
秦疏这么一说,易缜倒是不好得张罗着麻烦大夫什么的了。只是仍旧轻手轻脚地拉开小霁衣服检查了一遍。结果在腿上发现一处乌青的瘀伤。
秦疏只见许霁捂手肘,也没听他说膝盖也伤了,却是这时才发现这伤处,倒是吃了一惊,暗暗也有些后悔自己粗心。
晚缜心疼之余,眼角见秦疏眉心微微皱起,知他也是心疼的,便笑了笑劝道:“这点伤擦点药,也不过几日就消了,你也别担心,让小霁疼上几日也好,省得他能蹦能跳的,却要到处若事闯祸。再说了,有那几家的孩子长大能不摔跤的。”
秦疏却是狠狠瞪他一眼:“伤在别人身上,你倒是说的轻轻松松,怎么不去自己摔跟头一闪试试!”
易缜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想来最后一句话还是秦疏方才对自己说的,如今换成自己说出来,他态度居然就来了截然不同的大转弯。
秦疏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前后矛盾,脸上微微一红,稍稍迟疑了一眨眼的工夫。却是怎么也不骨在易缜面前服软,推了推易缜,讪讪道:“愣着干什么,琮不快点去拿药来给他擦一擦,就这么瞧着,能瞧好么?”
易缜也不敢揭他的底,忍着笑去了。
小家伙垂头丧气了几天。这几日端午将近,易缜大清早就把几个孩子叫起来,笑咪咪地宣布带他们几个下山赶集玩儿,满心喜欢这几个孩子定然欢喜。
两个大孩子倒是挺高兴的,小霁却嫌天气闷热,有些懒得动弹,黏黏乎乎地打着呵欠道:“我不去了,我陪爹爹和弟弟在家里。我还要睡觉……”
易缜听了,故意认真地点头:“你爹爹也去,你不去也行,正好留下来看家。”
许霁眼睛一亮,有些不相信地追问道:“爹爹也去,真的么?”
易缜笑道:“难得过节热门,你爹爹也该出门去沾沾人气,这么天天在家里,非要闷出病来。”
许霁再无怀疑,跳起来道:“我也去我也去。”便一溜烟地跳去洗嗽,又找了身喜欢的新衣换上,蹦蹦跳跳地奔去前院,已经有辆马车停在那儿。
他手脚并用的爬上车,果然秦疏已经在上面等着他。许霁眉开眼笑地凑过去,先是小心摸了摸他的肚子,又把脸挨到秦疏肩膀上蹭了蹭,嘿嘿笑道:“爹爹。”
秦疏倒不是嫌家里边闷想要出去沾点人气什么的,实际上他现在身形的变化已经挺明显的,走在大街很容易引人注目,也仅仅是坐着车陪着走这一趟。
不过他知道小霁一向最喜欢这种全家一起的活动,可惜从前也没有几次能满足他。最近看小家伙最近心情沮丧,确实也乖了不少,便决定陪他走这一趟。当然呆在家里久了,出去走走看看也挺有意思。
庄子外面的道路也整修得十分平坦宽敞,这也是易缜放心让他一起同行的原因。
小霁在他身边蹭了一会,就将位置让给易缜,自己下车去骑马。秦疏亲自看着这三个孩子练习过一段时间的马术,骑的又都是温顺的小马驹,秦疏也很放心。
其实去的地方并不远。因为秦疏的关系,易缜也只是带他们到了山庄下一处大村,却也慢吞吞晃了大半天才到。
南地富饶,几年的工夫,此地出产的茶叶丝绸渐渐小有名气,慕名而来的客商也多了许多,竟是在此处自发地形成了一个小集市,三日便是一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