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父亲就为了自己的权势地位向他妥协,替他做事了?”吴国公被女儿说得无地自容,“我没想到当年行军决策失误那个把柄被他一抓就是十年,如今他还利用我当年杀人灭口之事用小林氏来威胁我,若我不动手,小林氏便会一直是个隐患。”“那您也不能害许王啊!”“我知道是我糊涂了,是我做错了,只是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何时悔过都不算晚,”吕易之开口,“只要您将当年替王继才私铸兵器的细节悉数告知我们,一切都还不算太晚。”“当年私铸营才开始运作,他忙于圣上交代的事务难以抽身,便吩咐我替他监工而已,可那地方是在地下,每次我去都是被人蒙着眼带进带入,根本不知道它的地理位置,也没有丝毫的证据啊!不过,那地方地势应该不高,到处有积水。”吕易之和伶玉随即相视一眼,都想到了城郊那间铁铺子,那里便是相较于京城地势极低的地方,于是二人决定前去那铺子地下查看。两人正说着想现在前去,楚王突然开口,“今日太晚了,明日再说吧,反正铺子就在那儿,断不会一夜之间消失的。”众人也觉得此刻铺子已经休息了,去了也是白跑一趟,商量过后便决定各自先行告辞,明早再去。“王继才的私铸营该是在那铁铺子底下没跑了,如此看来王继才出战成都府,于我们而言倒是一个有利的消息。”“是啊,如今咱们还有殿下相助,不怕查不出什么!”一路上几人说笑着几句就到了分岔路口,吕先生便要随伶玉离开,楚王突然叫住吕先生,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他身边的伶玉,随后带着吕易之到一旁,心事重重道:“吕少卿可全知晓你这个义女的底细?”“自然,她幼时便随着我学习了。殿下有什么疑虑吗?“我总觉得她有些眼熟。”赵正说着仔细观察起了伶玉,可怎么想也想不出她像谁。吕易之明白楚王是要看出来伶玉的身份了,随即看了眼伶玉道:“殿下,其实伶玉她,她是岐王殿下的嫡长女,长宁郡主。”赵正一听立刻震惊地转头看向吕易之,“岐王的嫡长女竟没有夭折?”“没错,那传言夭折的郡主正是孟伶玉。”话毕,赵正又看向了孟伶玉,眼里的震惊渐渐转变为恍然。难怪她方才对扳倒王继才那般激动,难怪她长得那样眼熟,原来她竟是堂兄的女儿……吕易之看着楚王沉默的样子连忙解释道:“殿下,下官并不是有意要欺瞒您,只是……”“我明白,”赵正打断吕易之的歉意,转头问道,“王继才可知晓她的身份?”“恐是已然知晓。”赵正一听看着伶玉微皱了皱眉,随即轻吐出一口气,“若是这样的身份被圣上知晓,恐会遭遇一番波折。”夜的黑静悄悄来临,吕易之看着伶玉的眼神越发柔和,伶玉回过头对上先生的眸子仍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只是伶玉的脸色十分苍白,她并不知晓楚王与先生说了什么,也许这些天看明白了皇室其中暗流涌动的模样,有些难以接受。不过现下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吕易之倒是有些担心。今日的夜晚仿佛比平日的都要漫长,天刚一亮,吕易之便随楚王一道来接伶玉去了城郊。只是也不知是舟车劳顿,还是旁的什么,伶玉的嘴唇看着丝毫没有血色,妆容下的面色憔悴的很。“伶丫头,好似昨日便见你身子不适,要不我让人先送你去旁边的茶馆休息片刻?”吕易之瞧出伶玉的难受,满眼关切地询问。“不必了先生,我可能就是风寒还未痊愈,不碍事儿的。”伶玉说着扶住先生往里走,“咱们快走吧,楚王殿下已经进去了。”果然,楚王已先一步踏进了铁铺,只是还回头看了眼伶玉,特意放满了脚步。“哟!几位大人,这是要买铁具啊?”里面的打铁汉热情地招呼了上来,“我们这儿东西齐全着呢!您要什么都有!”楚王假装买铁具的客人仔细围着展示铁具的货架观察了一番,随后缓缓开口,“你这儿就这么点东西?”“大人,咱们这铺子可算是这方圆几里东西最齐全的铁铺了!不过若是实在没有您要的,您就尽管说,什么样子都给您做出来!”“哦?是吗,我家大人要的东西还挺多,你这儿还有别人做吗?”吕易之缓缓开始套起了打铁汉的话,眼神神秘难以捉摸。“大人,这您就高估咱们这小铺子了,我做的是小本生意,糊口的买卖,哪请得起那么多铁汉啊!一人一张嘴,一个铁汉算两张嘴了,您说我如何养得起啊!”打铁汉一脸真诚,那话顺畅得都难免让人怀疑是有一套固定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