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玉回握住了曹昌玹的手,“我是怕先生和许王出事。”“许王?他怎么会有事,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吃饭吧!”曹昌玹说着夹了点菜至伶玉的碗中。宴会开始,王爷均开始向圣上献礼。“父皇,这是儿臣为您准备的贺礼,愿祝我朝安定无乱,天下太平!”礼物揭开,竟是一个水桶,不过水桶里却装着一座用次等玉石雕刻的小山。圣上沉默了许久,面上的表情变得越发难看,许久都未曾开口。原本热闹的宴会乐曲渐渐沉了下去,此刻堂下无人敢轻举妄动,整个宫苑仿佛只听得到圣上的喘息声和众人的心跳声。大变(一)霎时间,所有声音均消失了,圣上坐在整个宴会最显眼的地方,他的情绪更是牵动着整个会上的所有人,只见他半睁开着双眸,盯着面前的水桶面色沉静,座椅两侧的两条龙,在烛火的照耀下,似张牙舞爪欲将人活吞了一般。此情此景任谁瞧了不哆嗦,吕易之见状更是紧张得不行,不过圣上与皇子对话,大臣不可插嘴,也只好一旁干着急。而许王跪在冰冷的金砖地上,额头上却开始冒起了细小的汗珠,本就虚弱的他此刻有些跪不住了。忽然,对面一穿着清新华贵的年轻男子打破了这可怕的安静,站起来向圣上行礼道:“父皇,儿臣认为二哥这礼真真是太妙了!”圣上结束了方才持续许久的动作,转头看向男子缓缓开口,“哦?正儿你倒是说与朕听听哪里妙了?”“是,父皇,”这男子乃是圣上第三子楚王赵正,自幼文武双全,甚得圣上喜爱。只见他从座上走到前去,停步在小水桶旁开口,“这玉山装在一水桶之中,儿臣左思右想才明白,二哥恐怕是以此寓意‘一统江山’呐!”圣上仔细看着这份礼物,多少有些感兴趣了起来。许王见状连忙磕头,“正是,父皇。儿臣送此礼乃愿父皇能早日收复各州,降服各部,一统天下!”圣上此刻面色依旧不缓,只轻“嗯”了一声后整个宫院又陷入了一片沉寂。楚王赵正连忙接着解围道:“父皇,您看这玉山外表纹理极其粗糙,确实不免让人怀疑二哥并未精心挑选,然方才儿臣突然见烛火透过玉石发出清澈透亮之光时才领悟,这玉石实乃令人精心打磨过的,儿臣想着二哥之所以做成这般模样,恐也是别有一番意义。”楚王说着留下了一个悬念示意二哥接着道,许王见状连忙开口,“是啊父皇,如今各将领南征北战,国家边界动乱不安,可儿臣想着,只要有父皇在,最终定仍能还天下一个太平!因而儿臣特意将这玉山外部打磨粗糙,但只要日日精心呵护,最后还是能看出它是一块好玉。”话毕,随即而来的又是一番沉寂,只是圣上却渐渐松开了眉心,展露了笑颜,众人见状连忙起身叩首,共道:“吾皇万岁万万岁!”见圣上笑出了声,吕易之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感激地看了眼赵正后便连忙上前扶起吓得不轻的许王,将他搀回了座位。而伶玉盯着王继才的袖子不曾懈怠,眼看着舞曲就要结束,伶玉的心也越发慌张。曲毕,一行舞女舞罢退场,就在此刻,王继才将左手伸进了右袖里,盯着他的伶玉神经绷到了极致,生怕一个不注意,他袖子里的东西便害了许王。然当王继才拿出的竟是个精致的小匣子,伶玉一瞧立刻眉头一展,难道竟是她多想了?只见王总管上前叩首,“陛下,此物乃是大皇子禹王亲自替您准备的生辰礼!”“哦?禹王?”圣上一句不痛不痒的话音落下,底下无数人瞬时又汗毛竖起。禹王,自凛王因谋反被圣上处决后便发了疯,圣上觉得他是在质疑自己的决断,对他很是生气,左右更无人敢频繁提及禹王。可王继才不同,他有着得天独厚的恩宠,随圣上御驾亲征,圣上如今的位置更是他一手促成,近年来越发地嚣张跋扈,如今更是公然替禹王送礼。伶玉想着原来先生说王继才要辅佐禹王是真的,他果真想像当年扶圣上即位一样再让禹王做君主。圣上不再说话,王继才沉着地继续道:“是的陛下,禹王虽病着,可他仍一直想着您,亲自去后山采摘了灵药制成灵丹,愿保陛下长命百岁,万寿无疆!”说着王继才行了一个大礼,跪在地上等着圣上夸奖。直到此刻伶玉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原来都是自己太过紧张了而已。只见座上的老人微微起了起身子,开口道:“好了,用膳吧。”王继才一听连忙将木匣子递到一边,上前服侍圣上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