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曹昌璨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朝曹昌玹笑了笑便拉过林娥嬅,“三弟,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呢!”林氏见夫君来了立刻气势下去了,紧紧拉住曹昌璨的手,“你三弟也不同咱们商量一番就擅自要给菱湖加围栏,还把我先前铺的石子路给掀了。”曹昌璨看了看说道:“三弟,你大嫂铺那石子路也费了不少心血,你怎么也不同咱们说一声啊。再说这菱湖这么些年都没有护栏也没见有人掉下去啊,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了。”“大哥,没有事先同你们说是弟弟失误了,只是弟弟事先也不知这石子路是大嫂费心所做,弟弟以为你们都会支持我的。”兰沁搭话道:“是啊是啊,大爷,这石子路是三爷在真定时大娘子铺的,他不知情您别怪他。”曹昌璨看着兰沁不曾说话,眼神深不可测,林氏则是狠狠瞪了眼兰沁。大家沉默了许久,曹夫人高氏也过来了,“这是怎么了,全都聚在这里?”大哥儿等人连忙行礼,“见过母亲。”“这是在给菱湖修护栏?”高氏看着问道,“是谁的主意?”“回母亲的话,是儿子的主意。”曹昌玹立马拱手恭敬回道。高氏一听喜笑颜开,上前轻轻抚摸了下曹三的头,“还是你懂母亲,自搬到这新府第一年我就想建起来了,可你们父亲总说不必不必,我想着要是等真出事儿了再建就迟了。好了,这护栏等建好了再来围观也不迟,就先回去吧,外头天气这么冷,险些再着凉了。”话音一落,只见高氏朝着三儿子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大房那二人也不多留,只是脸上的颜色难看极了。而送走众人,曹昌玹缓缓回过头看了眼兰沁,眼神竟有些温柔,兰沁浑身立刻像是触了电一般震颤了下,赶忙垂下了眸子。“方才伤到了?”曹三上前看着兰沁的手,低声询问。兰沁此刻心中似有数十头小鹿乱撞,不知如何开口,正紧张着,身边的女使连忙抓住她的手边递到曹三面前,“是啊三爷,我们姑娘的手都擦出血了!”曹三看见出了血的伤口有些不忍,从袖子里拿出一方帕子,盖到兰沁手上,“先包着些,待会再去药房拿些药膏涂吧。”兰沁看着眼前如初相见时温柔的曹昌玹,眼底泛起了一层水晕,可刚想说点什么却被曹三下一句话狠狠冷到了。“你来我们院里也好些日子了,今日我修这护栏也是希望你明白,不要对伶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到时候纵使是大嫂亲自来也救不了你!”昌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兰沁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里的感激渐渐演变成落寞,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明明想要以真心相对却定要沾染上目的和利益,这不是她愿意的,却也不是她所能决定的。只是渐渐地,兰沁看着手中丝滑的手帕,努力笑了出来,毕竟自己真的不曾想过,有生之年竟还能与他以这般关系再重逢,哪怕他待自己那样疏离,已然满足。想着稍稍开心些的兰沁转身回了屋子,只见远处静静站着的伶玉,嘴角的笑意连忙收敛了下来,只是刚想上前同她说句话,伶玉便又转身离开了。冬日的早晨清冷异常,兰沁在原地握着手里的帕子不免打了个哆嗦。——不日便是圣上生辰,各王爷朝臣均准备好了厚礼进宫进献。然圣上作为一国之君,自然什么都不缺,因而准备何礼物便成了一大棘手的难题。不过作为朝臣也只需将礼物送予礼部登记入库便可,难的是要将礼物亲自献到圣上手里的许王,楚王等等亲王公主。曹昌玹今日也携伶玉赴宴,只是一路上伶玉的心都是吊着的,一下子没注意竟撞上了行色匆匆的王继才王总管。伶玉一惊,连忙赔礼,只是立马又闻见他身上浓重的刺鼻味,不禁打了个喷嚏。曹昌玹立马俯身询问,眉头紧锁,“夫人没事儿吧?”伶玉摇了摇头,随即看向王总管,“见过王总管,不知您这是急着去哪儿啊?”“哦!见过曹侍郎曹夫人,是小的眼拙,没认出来。”王继才说着就想离开,“侍郎和娘子好生享受美食吧,奴才这正要去请各王爷入席呢!”伶玉点了点头,看着王继才焦急离开的背影,心里不自觉有些发憷,随即回想了一下方才的味道,与上回的铁锈味不同,这次好像还掺杂着什么别的味道。伶玉仔细盯着王继才,瞧着他左手宽大的袖子正随着他的步子左右摇摆,然右边的袖子里好似装着何物,一动不曾动。曹昌玹看伶玉一直盯着王总管的背影有些不解,“怎么啦?见你一直嗅着鼻子,是不是又闻见什么难闻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