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道夫只是做他必须做的事——邓布利多校长在相同的境地下,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现在那老巫师没有这么做,不过是因为眼前的境况还不至于让他去做这种看起来有些残酷的选择。
阿不思·邓布利多之所以这般表态而不是坚持将事情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是因为他明白埃尔隆德讲诉中所要表达的意思。
正是因为充分理解了埃尔隆德所说的那些内容,邓布利多才明白,那是他无法干涉的领域。如果汤姆·里德尔的邀约是一局棋,他不能、也没有能力作为这盘棋上执棋的那只手,最多只是盘上的一颗棋子。
“你确定要将宴会之前难得平静的夜晚花费在与我讨论米斯兰迪尔和邓布利多的相似之上?”瑟兰迪尔贴近埃尔隆德。
“……你是对的。”
※※※
纽蒙迦德。
昔日掀起腥风血雨的圣徒之主而今只是守着昏暗的灯火,看似浑浊的目光投向斑驳而枯朽的墙壁,只在偶尔闪过一丝精明的光。
“我以为直到踏上死亡之路,也不会再与你相见。”
盖勒特·格林德沃突然哑着嗓音开口。他的语气平静淡然,只有阿不思·邓布利多能从那熟悉的伪装中听出一丝猜测和试探。
——他的性格似乎永远不会改变。
邓布利多站在火光照不到的阴影中,默默地想着。
送走埃尔隆德和瑟兰迪尔之后,他回忆着精灵的话语。
如果这个世界都将毁灭,在毁灭之前,他不知为什么,只想看看盖勒特·格林德沃。
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但真的来到纽蒙迦德之后,他发现自己只能站在盖勒特看不到的死角,沉默着。
“你不是一个会向被击败的对手炫耀的人,也不是一个会怀念过去、或是轻易改变想法的人。”格林德沃的声音平稳,就算失败消减了他的野心,自愿囚禁的生活老化了他的容貌,那双眼中依然闪烁着鹰隼般锐利的光芒,“那么,你来这里干什么,阿不思。”
被直接点名的邓布利多缓缓走出,灯火投在他样式奇特的长袍和花白的胡子上,褶皱的皮肤早已不复昔日的相貌,但在盖勒特·格林德沃的眼中,他依然是当年那个不惜冒着让自己坠入复杂情网的风险也想要拉拢劝诱的红发少年。
他引诱他、拉拢他、向他灌输自己的野望,同时也被他所引诱,被他所吸引,哪怕最后分道扬镳,败在他的手下,他也不曾后悔。
“我只是想看看你。”邓布利多发现一旦开口,说话就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艰难。
“看什么?我是否有所改变,是否放弃自己的野心和冀望,站到你所谓的“守护和爱”的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