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哭嚎道,“这怎么可能是人为的,一定是她,要不是你们当年……”妇人还要说什么,被张老二一下截住。他大声说道,“怕什么怕!当年是她自作孽。她个臭□□,还想立牌坊。活着就没出息,死了也成不了大气候。”村里的人围在门口,年纪轻的人见张老二这么激动,不由得好奇地问年长的人,“这家死了人和他有啥关系?”年长的人用手掩住嘴,小声说,“当年,就是他家兄长和刚死的李老四、前两天死的王□□三人举报那姑娘杀人的。如果真是那姑娘鬼魂来报仇,下一个一定就是他哥了。”“那死的是他哥,又不是他,他至于吗。”年轻人不解地望着张老二。“他哥胆子小,啥事都依着他。当年的事说不准是谁让谁干的呢。”“那为啥不报警啊。”“报啥警啊,第一个死的就是咱村唯一的警察。咱村偏僻,方圆十里就咱一个村,再有这大山一围,外面和咱们算是彻底隔开了,哪还有别的警察。”“这……”年轻人一下不知该咋说了,只得接着往下看。张老二叉着腰,冲屋子里吼,就像看见女鬼就在那似的,“要来就来找我,我张老二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女鬼呢。活着的时候,爬向别人的床,死了也可以让本大爷快活快活。哈哈。”老人厌恶地白他一眼,“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真死了就好了。”张老二在村子里一直横行霸道,地痞一个,看人不爽,抓来打几拳也是常有的事。死了的那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饼,要不是死的太诡异,恐惧让人忘了别的,大家心里说不定还给叫好呢。一个瘦弱的男子文质彬彬的模样,实在听不下去了,站出来,“人都已经死了,还这么骂,太不尊重人了。”张老二指着床上的干尸,瞪圆了双眼,“我不尊重人?!这要真是她干的,她更蛇蝎心肠吧!”“当年的事谁都没什么证据,就听你们几个人的一面之词而已,就烧了大人,埋了小孩,说不定她是冤枉的呢。”张老二一听更不乐意了,声音吼得更大,“秦秀才,去城里念几天书就牛了!你这话是说我们几个人诬陷她呗。”秦秀才没吱声。“你个狗娘养的。”说着,张老二就要冲上去揍人。大家忙拦住张老二。村里长者用拐杖直敲地,焦躁地说:“大家都静静。张老二你也被在那骂死者了,给自己积点德吧。你们这群人都赶紧散了,让死者安息,他的家人也要为他处理后事。”长者开了口,也没人敢再闹事,都散了去。张老二和秦秀才互相狠剜了对方一眼,才各自不忿地走了。张老二出了李家,心里越想越不得劲,便换了道,去刘奶奶家。刘奶奶正在院里给刘流儿织毛衣,见张老二来了,没有半点吃惊,好像早就料到似的,咳嗽两声,便领他进了屋。两个人去了最里面的内屋,门就只剩下一条狭小的缝。刘流儿好奇地趴在外屋的门框上,向里张望,只见到两个人盘腿坐在炕上,脸上都是凝重的表情。奶奶一直黑着脸,好像不爱搭理他似的,没说过几句话,也没有看他,他就自顾自地说着,后来不知道奶奶说了什么,他一下急了,吼道,“那我也好心给你准备一个棺材,当年谁不知道谁啊。”然后,摔了一下门,怒气冲冲地走了,看都没看眼刘流儿。刘流儿担心地跑进内屋,抱住奶奶,“没事吧?”奶奶微笑着摸摸他的头,“能有什么事呢,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也活不了几天了。”她的眼望向远方,“真是不知道这以后会发生什么,会变成什么样子。”刘流儿使劲地摇头,像拨浪鼓似的,“奶奶不会死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奶奶闻言笑了,“那就好。”然后,更紧地抱住他,一股气冲上来,奶奶又咳几声。刘流儿起身,小跑出去,“我去取药。”不一会儿,他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深褐色液体进屋了,“奶奶,那个叔叔真唠叨,害得你吃药时间都晚了。”奶奶看着他手中的汤药,又看看他,注视好几秒才接过来,仰头一口喝下,然后皱着眉,“这药真苦。”“喝了才会好啊。”刘流儿笑得甜甜的,幸福的模样让人心都化了,好像那是神药,喝了奶奶就可以生龙活虎一样。奶奶缓缓地说:“是啊,谁让我生病了呢,我要不病,是不是就不用喝这些苦东西了。”碗壁上还挂着几滴棕色的药珠。又死一个(下)2015年4月3,第五个大家已经习惯了被尖叫声吓醒,可是这一次却是被人捶门捶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