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啦,你真是个好孩子。”他慈祥地笑。接下来,他为了做很好的铺垫,聊了一点无关紧要的天,见她对自己逐渐敞开心,没有那么多戒备,才切入他的主题。看着她微微下撇的嘴角,林彦倾缓缓地问,“见你一直愁眉不展,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能跟我说说么?”池玉没有说话,只是长长地叹口气。2,七个月前,x高中的音乐厅后的化妆间:一双白色的舞鞋被人用锋利的剪刀剪得七零八碎。池玉一身白色雪纺舞裙,站在它的尸体旁冷冷地俯视着它,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同跳舞的小伙伴们全凑了过来,围成一个大圈,各自小声议论着,“这好好的舞鞋怎么被人剪成这个样子?”“再过5分钟就要开始表演了怎么办?她可是领舞诶。”“咱们可就池玉一个人是白色的舞鞋啊。”“没有鞋,怎么跳啊。”在人群外的林子文笑着双手插兜,悠哉悠哉地倚在墙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池玉抿着嘴,捡起破碎的鞋子,丢在一旁的垃圾桶中,然后穿着自己的运动鞋,在化妆间绕了一圈。大家都不知道她想干嘛,诧异地盯着她,只见池玉仔细地看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然后从一堆杂物里抽出一条不起眼的白色长纱带,径直向林子文走去。林子文皱眉,警惕地盯着走近的池玉,全身高能预警,准备好随时开始战斗。池玉见她这副紧张模样,微笑一下,伸出双手,“把你那把剪刀借我一下。”林子文目瞪口呆,这家伙不是因为我剪了她的鞋,恼羞成怒,来找我打架的,真讨厌,害我白担心一场。她白了池玉一眼,然后不情愿地取出剪刀,放在池玉手上。池玉一剪,剪断了纱带,脱掉运动鞋,将纱带沿着小腿一直绕圈式缠到脚尖,宛若穿上一双飘逸的靴子,比那双白舞鞋更美。众人都在叽叽喳喳地赞叹她的机智,也有人担心跳舞不穿鞋不仅仅是外观上的问题,还有技术能否正常发挥和对脚有无磨损的问题,这两点更难克服啊。这时,老师跑进来大喊道,“你们还在这磨叽什么?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赶紧忙乎起来,最后对着镜子照照,看看有无瑕疵,然后赶紧跑去幕后准备。林子文刚要走,就被池玉拉住手,“给你剪刀。”林子文把它丢在一边,“放在那就得了呗。”“还是小心点,剪刀太锋利,小心扎到人。”池玉装作漫不经心地说。林子文却听出了她一语双关,这是在警告自己。她刚要开口争辩,就见老师的脸挤进门口的布帘,气急败坏地说:“别聊了!就差你们俩了。”林子文讪讪地赶紧去幕后。池玉看着镜中光着脚的自己,轻轻地叹口气,也随后赶过去。其实池玉看见碎鞋的那一刻就知道是林子文干的,那又能怎么样呢?已经是事实,追究也于事无补,更何况是她做的。林子文可曾经是池玉最好的搭档,最好的朋友。她们初中的时候是同班同学,但她们在这之前就熟络了,她们在一家舞蹈班。一个舞蹈班20个人,数她们两个长得最水灵,身子最软,老师也因此重点提拔她们,给她们最重的功课和最严厉的指导。林子文脸皮薄,常常被老师骂得哇哇直哭。池玉下课了就去安慰她。林子文有一次哭得两只眼睛都肿成了核桃,委屈地问同样挨骂却在安慰自己的池玉,“老师这么骂你,你都不生气的么?”池玉嘟起嘴,“生气啊,可是她说的是事实啊。”“我是不是很垃圾?”林子文一想起自己苦练的舞技,老师被挑错跳得感觉无一处是对的,突然感觉自己再努力也没用,自己根本不适合跳舞!委屈地哭得更凶了,“我不跳了!”“再坚持一下吧。”池玉抿一下嘴,“我是一定会坚持的,就算她骂得再狠,我也要。”林子文不理解地看着她,“为什么啊?”心里想得却是你都没有尊严的啊。“因为这是我的梦,我的未来。”池玉幸福地仰起脸,眼里都闪着耀眼的光芒。林子文看着她,或许自己也该拼一拼,池玉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林子文擦干眼泪,冲着池玉呲牙地大笑,“我陪你,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自此,两个小姑娘就约好每次正常上课后,再加练两个小时,互相跳舞给对方看,让其指点,互相打劲;同一个动作对着镜子练几百次。直到完美,时常用功用到肌肉过度劳累,站都站不起来,直接倒在地上,握住对方的手,偏头看着对方,微笑道,“恭喜你,又离成功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