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穆点点头,“你怎么来了?”
“我儿子出事,难道不该来吗?”
“对不起…”祁穆低下头,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养育了他十几年的人,他的父亲。
这些年来父子俩交流很少,甚至没有好好相处的机会,不过始终有那条叫做血脉的线牵连着。可如今他在人间的生命按理来说已经结束了,回到灵界、找回真身,祁穆和祁宗的血脉也早已切断了,他该把眼前的这个男人看做什么,又该把自己当做什么?
见他半天不说话,祁宗起身走过来,“怎么?死过一次,就不认你爹了?”
听男人这么说,祁穆犹豫了一下,还是叫出那声:“爸…”
“其实我早就想到有这么一天了…”祁宗缓缓说道:“你妈怀你的时候,出了一点事,母子两个都有危险,我们以为肯定要流产了,但是情况却突然稳定下来,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医生们都觉得那不可思议。后来我知道,你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孩子。”
他的目光意味深长,祁穆在脑子里整理着这几天的事情要从哪里和他讲起,可还没说出一个字,就被对方打断了——
“管他有多不可思议,你始终是我祁宗的儿子。”
顿时,满肚子的话哽在喉头,祁穆抿了抿嘴唇,眼眶有一点泛红。
“爸…”
祁宗揉着他的头发,下手很重,眼神却异常温柔,半晌,只说了一句:“回来就好。”
封百岁在旁边看着,突然觉得有点不爽,可是看看祁穆的表情,又忍住了,只得把脸撇到一边去。
祁宗却注意到了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看过去,祁穆连忙把他拉过来介绍:“这是封百岁。”
“封百岁?”祁宗脸上现出疑惑的表情。
“爸,我跟你说过的。”祁穆提醒他。
“哦!想起来了。”祁宗一拍脑门,笑了起来,指着封百岁道:“你就是那个瓶子?”
封百岁挑了挑眉毛,面无表情地说:“让伯父失望了,我长得不像瓶子。”
像是没有听出他话里的不满,祁宗还点了点头,“的确没有瓶子方便,你看你人样的时候,比我们家祁穆还高。”
封百岁的脸已经黑得很明显了,偏偏面前这个人类是岳父大人,又不能把他直接丢出去,只好咬牙忍着。
祁穆在旁边偷偷闷笑,被封百岁瞪了一眼,于是拍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抚,然后不动声色地跨前半步,对祁宗道:“爸,差不多就行了吧,你别总欺负他。”
“我哪能欺负他呀!我是怕他欺负你!”祁宗哈哈大笑,“找个姑娘我倒不担心,肯定是你占便宜,可你找个男的,你们俩要是打起架来,谁占便宜?”
祁穆看了封百岁一眼,“我怎么知道,又没有打过。”
祁宗突然眨了眨眼,笑得很神秘,“总会打一架的。”
“……”
祁穆一头雾水,也不想去深究他爸发神经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