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哥儿自然也瞧见了,想起他们哥儿几个去给霍杙和宋凤兰请安时,霍杙郁郁不得志咒怨威震府的话,怕是霍化都听进心里去了,这才对佑哥儿不善。
朝堂之上的事儿,仅哥儿觉着自己还不懂,可每每霍荣教导的那些话,他却是深以为才是道理的,故而霍杙那些失意丧气的话,他并未当真。
仅哥儿牵着佑哥儿的小,往亭子里走去,“化哥儿,虽是大夫说的可你如今才好些,大日头底下毒,早晚晒一晒就好了。”
霍化就似没听到仅哥儿说的话,定睛直愣愣地看着佑哥儿走来。
佑哥儿着簇新金绣云肩通袖襕莲青的箭袖,头束小小的赤金冠,冠上红缨夺目,令霍化觉着自己身上的老旧样式的直缀扎身。
霍化自能记事起,便知自己因是庶出又从小身子不好不受待见,吃穿用度一概不能同两个哥哥比。
在南边将养的那几年,就越发没人在意他,丫头婆子偷偷克扣他的东西,吃的用的比下人还不如,每回学里去就只一身衣物,没少被人耻笑的。
回京后,他知道他多了个堂弟叫佑哥儿,佑哥儿的犹如被众星所捧之月,所有他霍化曾经觉着好的,贵重的,奢望过的,都能在佑哥儿上身找到。
霍化羡慕过,嫉妒过,有时还恨过,因他爹说要不是继祖母害死了他的亲祖母,那里会有二叔,如今封侯拜相,风光无限的就是他们这房了。
所以霍化也以为不该有二叔这房,更不该有佑哥儿。
“化哥儿,化哥儿,化哥儿?”仅哥儿唤了好几声,霍化才从阴霾中醒悟过来。
霍化忙掩饰道:“一时胡思乱想,竟没听到二哥叫我。”
“可是身上又不痛快了?赶紧打发去请大夫才好。”仅哥儿忙问道,“那起子偷奸耍懒的越发不成样子的,竟然没再你身边服侍,若你有个不是一时又找不着人,岂不是耽误。今儿我定要回了娘,好好治治才成。”
霍化低着头,“二哥我没事,不过是想一人躺会子,她们在我不自在。”
仅哥儿道:“那也不能身边不留人的,让他们远着些就是了。”
霍化听了,也不再说话。
佑哥儿说实在的,怎么都喜欢不起这哥哥,想赶紧走,就忙见傅扆托送的东西给霍化。
这不给还好,霍化一看傅扆的东西,脸色都发青。
佑哥儿那里知道的,傅扆的弟弟在南边正是耻笑欺负霍化最凶的一个,霍化恨他恨得日夜诅咒的,如今看到这些东西霍化如何能好的。
仅哥儿见霍化这般,以为病又犯了,一时也手足无措的,忙让跟他们来的丫头婆子去请大夫来,还赶紧去回在家的霍荣和宋凤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