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人?”霍榷一指在书案上轻轻敲着,可一时也不能想明白太后和十三娘到底在盘算什么,便道:“让你盯着阑珊坊,原是想从中找出太后的蛛丝马迹来,既然如今无法监控住这十三娘,只能打草惊蛇了。你就按个罪名,把阑珊坊一锅端了吧。”
“是。”韩塬瀚应道。
罢了,两人又商议起别的事来。
少时,宫嬷嬷就来了,说:“夫人和佑哥儿回府了,知道表大老爷在,让奴婢来留饭。”
原来今日袁瑶和佑哥儿到骁勇府去瞧萧老夫人。
霍榷听了道:“怎么就回来了,我才道要去接他们的。”
宫嬷嬷道:“说是那家府里来了萧老夫人多年不见的亲戚,夫人和佑哥儿不好留,就趁早家来了。”
霍榷点点头,“也罢。”又对韩塬瀚道:“也多时没同你对饮了,就留下用了饭再去也不迟。”
韩塬瀚为人严谨,面上多时是严肃的,给人一丝不苟,不好亲近之感,只现下却浅浅地笑了,道:“伯爷和夫人赐饭,原不该辞,只是家中拙荆身上不适,胃口不佳,下官在旁她才能勉强吃些东西。”
“什么症候?可要紧?若是请的大夫不中用,只管拿我帖子去请太医才是要紧的。”霍榷道。
韩塬瀚忙道:“倒不是什么疑难症候,只是头几月都这样。”
宫嬷嬷是个中好手,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忙蹲福道喜,“恭喜表大老爷,贺喜表大老爷。表大夫人是头胎,果然是要小心些的。奴婢这就去回我们夫人。”
霍榷起先怔了怔,这下总算是明白,“既然如此,你也别急着走,海棠少不得要备下东西给你带回去的。”
韩塬瀚自然要推辞一番的。
只一刻钟的功夫,就见一众婆子仆妇捧着各式养血补身的上好药材食材,让韩塬瀚带回去给白灵滋补身子用。
没出几日,阑珊坊就因私通外夷而被查封了。
阑珊坊是官妓院,属教坊司,往日里还有南阳伯王諲照拂着,到底比别家兴旺些,只是如今王諲都自顾不暇了,加之查封阑珊坊的也有教坊司的人,故而就再没人维护阑珊坊了,十三娘当场就被拿了。
十三娘身边的人虽有抵抗,只是不敌韩塬瀚的人多,不多时也束手被擒了。
往日鼎盛的阑珊坊一时间,树倒猢狲散了。
韩塬瀚并未暗中查处,故而这事不难传到太后耳朵里。
太后听说了道:“东西既已到手,随他们垂死挣扎,做无用功好了。”
查抄阑珊坊,翻出不少东西来,有不少腌臜东西。
自然也有不少精致的物件,霍榷一眼就瞧上了一本里头全是绣制的白绫缎画册,私下里拿了不让登记造册。
霍榷得了这东西不少偷偷在外书房研习的。
一日夜里,霍榷打发人告诉海棠让她自己歇去,不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