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正是霍杙。
霍杙回到京城既没告诉任何人,也没回大房分出的宅邸去,而是直接就奔大皇子府去了。
大皇子府自然也是焕然一新,迎新年的。
看门前的车马,大皇子府里热闹非常,霍杙不想声张,便车马拐到了大皇子府后街后门去,被大皇子府里的下人小心引到了府里偏僻安静处,这才去回大皇子。
此时大皇子正同前来拜贺的朝中官员,听戏吃酒,好不惬意。
瞧着是喧嚣繁华不差往年,只大皇子自己知道,已不比往年的了。
这时听说下人来回,大皇子就寻了个由头,就避回后头偏院去了。
大皇子因着近一年来的不顺,令他郁郁,席上就吃多了几杯酒,这时酒劲有些上头了,加之一进门就见霍杙哭丧着脸跪地上让他给做主的,大皇子心里觉着就烦。
但霍杙却还不知,自顾说着,“……若是老三那房回南边不见那毒妇,觉察不对,家父看瞒不住了,才说出来原来那毒妇被送去某处庵堂思过了,可到底因何被送去的,家父一直不说。臣觉着蹊跷便去查了,才知……才知……竟和臣生母当年的死有关。家父是不能指望了,那可是我娘啊,家父却只让那毒妇思过而已,不让他们母子三人偿命如何能弥补。如今臣是投告无门了,求大皇子给臣做……”
大皇子不耐烦地揉揉眉心,冷笑道:“给你做主?怎么做主?”
霍杙理直气壮道:“参霍榷一本包庇生母作恶,就够他好受了。”
大皇子又冷笑了一声,起身用指尖戳霍杙的额头,“在南边这些年,脑子被狗吃了吧。父为子隐,子为父隐,亲亲相隐的道理都不知道了?还让我给做主?你这是瞧我还不够落败的,挑唆着我去再得罪霍榷?霍榷是什么人,就是如今风头正劲的老三和骁勇侯都不敢吃罪他的。我如今已大不如前了,往年削尖了脑袋往我这凑的人都往老三府里去了,他如今可是锐敏王了,只霍榷依旧对他不亲不疏,面上的交情。我恨不得百般讨好把霍榷拢到我这边来,你却为你那点子恩怨,让我去开罪他?”
听罢,霍杙觉着越发冤屈了,但口上却不敢忤,“臣不敢。”
虽这般说,但大皇子觉着这许是机会,就对霍杙道:“你一会子就到威震府去,以此为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说霍榷。早听闻霍榷最是孝敬其母,再过些时日霍荣亦回京城来了,我再亲自登门为霍夫人求情,那时霍榷就是不归顺我,亦不会远了。”
闻言,霍杙急火攻心,一口血哽在咽喉,险些就喷了出来。
他是恨不得立下就要了霍榷的命,如今倒好还要去讨好霍榷,霍杙真是又气又恼又臊的。
可大皇子不容霍杙推辞,道:“起复之事你也不必分心,只要你把霍榷这事儿办好了,一切都水到渠成。”
往后的前程,霍杙只能继续依附于大皇子,所以霍杙就是再不情愿,亦前往威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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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回择封太子(三)
说了这么些,大皇子也知该安抚了,起身亲挽扶起霍杙道:“当然,你才是我的心腹,如今是人事不由我,我不过是借霍榷挽我颓势,他日我得登大宝必不再仪仗于他,那时你为我心腹自然大权在握,想如何拿捏他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霍杙胸中翻腾的不甘夹杂着血气,听了大皇子这一句稍稍平息了,暗道:“如今我事事不如霍榷,不过是手中无权,他日我位极人臣,还愁不能报仇雪恨。”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别后重逢的问候,霍杙拜贺过后就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