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下巴抵在向晚脑袋上,双眼布满血丝,沙哑哽咽的喉咙,终于说了从医院出来后的第一句话,“老婆,我只有你了。”
向晚深吸一口气,道:“我一直都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像抚慰小孩般,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谢谢你这次过来。”陆司谌道,“爸在走之前,至少亲眼看到了我结婚。”
向晚噙着泪水道:“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在国内时,当她得知陆司谌是她的资助人,那种迫切的想要见到陆司谌的心情,一分一秒的等不了。
幸好有了这份冲动,她不远万里赶来,圆了老爷子的心愿,也能陪伴陆司谌度过最悲伤无助的时刻。
夜里寒风袭来,陆司谌轻拍向晚脑袋,“不早了,你快进去睡觉。”
“你不睡吗?”向晚抬眼看他。
“睡不着。”陆司谌道。
“那我陪你。”她攥着他的衣襟。
“乖,你去睡,我还想抽几根烟。”陆司谌目光看向房内,“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到卧室的床,我看着你睡觉,好吗?”
向晚禁不住陆司谌又哄又劝,给了他独自消化悲痛的空间。她踮起脚,轻吻他的唇瓣后,转身进入卧室。
向晚本以为自己上床后会辗转反侧,但身体实在是吃不消,她的上下眼皮子直打架,没多久就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了。
陆司谌站在露台上抽着烟,他脑子里想着过往种种,目光落在卧室内女人娇憨的睡颜上。
心里有了依靠,有了生根落地之处。
他的悲伤,不至于沾上惶恐。
他的痛楚,也还有能够治愈的甜。
……
向晚次日醒来时,陆司谌已经忙碌去了。向晚知道,这两天陆家的人会比较忙,要以最快速度安排老爷子的遗体回国发丧。
向晚来到餐厅吃早餐,佣人照例端上餐盘,向晚看着餐盘里的煎蛋和熏肉,胃里突然剧烈翻涌。
她本以为喝口温水压下去就好了,结果越喝越难受。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逼的她迅速起身,前往卫生间,趴在盥洗台前吐了出来。
佣人看到这情况,吓了一跳。赶忙跑到向晚身旁,拍着她的后背道:“天呐!难道是食物有问题吗?”
向晚等那股劲缓过来后,站直身,道:“应该不是……我还没吃呢……”
她来苏黎世的这段时间,胃口一直不算很好,偶尔有恶心感,也被她压下去了,没想到今天会发展到呕吐这么严重。
她不想陆司谌在这么焦头烂额的时候还为她担心,对佣人道:“应该是水土不服,你不用告诉陆先生。”
佣人点了点头。
向晚勉强吃过早餐后,杨晓晴打电话来了。
“今天在哪儿见面呀?我来别墅找你吗?”
向晚坐在沙发上,那种不适感又来了,她轻吁一口气,道:“可能没法逛了,陆司谌的父亲,昨晚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