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看见的。”魏云泓拧着眉,心生悔意,“府里的花都是他种的,我听韩叔说自你远赴北境后,他种一株花就在花圃的砖石上划一痕,我见他对你情深意重就睁只眼闭只眼了,怎么……你不知道?”
魏云岚摇摇头。
魏云泓冷哼一声,“如果是他,他知你将来要与郡主定亲,那就是他自己走了?”
魏云岚沉默地点头。
魏云泓眼睛微微眯起,终于弄明白了这前后缘由,“陛下要给你和姝羽郡主赐婚,他不愿意看见你娶妻生子,于是不告而别……你这一身的狼狈是因为去追他了?”
魏云岚没有否认,他只是直视魏云泓,“哥,我想为自己做一个决定,可是这个决定需要你来帮我。”
“你怎么确定我一定会帮你而不是让你回帝京早日与郡主完婚?”
“无论是陛下还是母亲,都认为我应为魏家留下子嗣血脉,可是这件事情,我为次子不应越过兄长。”魏云岚脸色微凝地道:“哥哥是魏家的长子,也继承了镇北侯之位,将来无论是魏家还是镇北侯,都理应由哥哥的子嗣去继承,而不是我的。”
魏云泓听得一愣,“你嫂嫂她……”
“陛下和母亲都知哥哥与嫂嫂情深,即使嫂嫂过门许久还未诞下子嗣也不曾让哥哥另纳一妾,另娶一房。”
没有人会愿意去破坏一对感情深厚的夫妻,对永宁帝来说,镇北侯的后院必定是越干净越好,魏家的兵权和民间的声望也必须绝对的干净,因为这在未来或许会直接关系到了北境的安稳。
这也是之前魏云岚的婚事始终没有被提起的原因,魏云泓的夫人生不出孩子不要紧,还有一个魏云岚,两兄弟只要有一个能诞下血脉,魏家这百年将门的传承就断不了。
魏云岚不可能直接抗旨,因为这关系到的不只有他一个人,陛下之于臣子是天,他不可能置魏家于不顾。
一边是他为人臣为人子始终难以绕开的一条路,一边是他不愿放下的,他仅仅作为他自己想要回应的少年深情。
“哥,只要你同意,此次回京我会向陛下禀明,我坚守北境,换你回京。”
魏云泓沉默了良久,道:“你觉得你这样做能改变什么吗?”
“如果我什么都不去做,等着陛下赐婚那才是真的无可挽回……”
魏云岚说到这舌尖隐隐发苦,心尖刺痛,想起远走的林淼,一颗心便疼得像是四分五裂,“如若结局难改……那便是我负了他,我此生都将为此煎熬,难得片刻欢愉。”
林淼不太能看得懂墙上的字,但常灵要他背下来他也只能去背,借着会随太阳西斜而发生偏移的光束一个字一个字死记硬背。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第一天下来林淼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所有硬记下来的字没有正确的顺序,混乱地堆在一起。
对着常灵冰雪一般没有多少表情的脸,林淼只能硬着头皮跪坐在雪地里书写给他看。
笔墨纸砚塔兰经是一样也没有的,所以说是书写,其实也只是用手指在雪地里写给常灵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