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离开到你出来,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柳听奉似笑非笑,“你一定要说你还做了别的,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不是你。”闻人渡嗤笑一声,“我舍不得逼迫他到那一步。”
“若是真的舍不得,又何必将他带到魔宫里来。”柳听奉冷笑,“现在再装深情,未免迟了。”
“那也总比你好。”闻人渡挑衅回去,“师兄还愿意用手打我,而你……他怕是碰了都嫌脏。”
柳听奉低头,取下左耳沾染了千步香的银饰,放在鼻尖轻嗅,眯起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沉醉,“他是愿意打你,但他更愿意与他的另一位师弟在沧澜山相互折磨,而你,不过是他困在魔宫迫不得已的选择。”
闻人渡沉下脸:“你又要说什么?”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一条路走到黑。”柳听奉意味深长地扫他一眼,“一旦心软,便是万劫不复,人与名皆失。”
“心软?”闻人渡笑起来,“你是怀疑师兄对我说了什么,怕我又乖乖地去当他的狗吗?”
“你本来就只是他的一条狗,他不需要做什么,只需坐在榻上给你一巴掌,你就分不清东西南北。”柳听奉站起身,“所以在我离开这段时间里,你最好不要去招惹他。”
“我是狗,那你是什么?”闻人渡笑意不及眼底,脸上仍旧吊儿郎当的,“你不想当他的狗?不想招惹他?我凭本事打赢你和他独处,我为何不能招惹他?”
“闻人渡,或许你该弄明白共享二字到底是何意。”柳听奉也懒得再挂上虚伪的笑,冷声道,“他不是你一个人的。”
"既然如此,我心有疑惑,需谷主替我解答。"闻人渡歪头眨了眨眼。
柳听奉蹙眉道:“你问。”
“若方才赢的那个人是你,师兄独独奖励你与他耳鬓厮磨,你愿意与我共享么?”闻人渡问。
柳听奉:“……”
“看来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闻人渡眼珠转了转,剑眉得意扬起,“所谓共享,不过是对外共享罢了,对内,各凭本事。”
“而如今连灵越谷都回不去的你,拿什么与我争?”
说罢,他哼着小曲转身离开。
柳听奉头一次体会到,那位妖王阁下口中的‘贱人’二字是多么匹配这位魔尊大人。
……
魔界无白昼,任何时刻皆是深夜。
盈月阁的殿门在死寂的夜里被推开,又被轻轻合上,唯恐惊醒里面沉睡的人。
来人脚步很轻,就连踩上台阶,在床榻旁跪下,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