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走后,宋吟时也起身。
他留下了一只白玉制成的横笛。
谢盈低头把玩着玉笛,眸光落在笛身末端坠着的碧绿色流苏上。
一看就是主人精心编织,颜色也鲜活,谢盈很喜欢。
屋中只剩谢盈与江献二人。
“我以前,喜欢吹笛?”谢盈随口问。
“师兄以前,鲜少为自己吹笛。”江献淡淡道,“大多时候,是哄小师弟睡觉时。”
“小师弟?”谢盈勾起唇角,执起玉笛挑弄男人衣领上突出的喉结,“原来你不是我唯一的师弟啊。”
“以前不是。”江献抬手握住他的玉笛,声音冷淡而沉郁,“现在是。”
“小师弟不在了么?”谢盈挑眉。
“他现在是魔尊。”江献顿了顿,又道,“相怜脸上的伤,便是他所致。”
“这么说你比他乖?”谢盈凑近,扫了眼男人因他靠近而无声滚动的喉结。
“师兄想与密谈什么?”江献避而不答。
“虽然我忘了自己以前想要什么。”谢盈抽回玉笛,不再捉弄他,面上带着淡笑,“但我想起那柳听奉引诱我与他为伍时说过的一句话,觉得很有意思。”
江献薄唇微动:“柳听奉,不值得师兄信任。”
“此人能否信任我不在意。”谢盈不甚在意道,“但他说的三界共主,很有趣。”
江献:“师兄想做三界共主?”
谢盈却又摇头,“我不喜欢做领袖,那注定要以自由为代价。”
“但师弟,你会是一个公正严明的三界共主。”鼻尖相抵,两人唇瓣几乎就要碰到。
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他的身体似乎已经习惯了与这个男人这样若有若无亲近。
“师弟,有没有人说过。”谢盈偏过头,唇瓣擦过男人冰凉的耳垂,“你俯首听我说话的样子,很乖。”
刚与人温存完就急着来见我?
他看似与江献靠得那样近,可眼神中不包含任何暧昧,温和得像只是师兄弟之间寻常的交谈。
江献倏然别过头,嗓音暗哑:“师兄并不是真的想我做三界之主。”
“而是想借此让三界更乱一些。”
谢盈笑了,往后撤离,坐回自己椅子上,半阖着眸子,“污蔑师兄,可是要受罚的。”
说完,他掀起眼皮,望见庭院中与风雪共舞的合欢花瓣。
“就罚你在合欢树下跪两个时辰,好不好?会生师兄的气么?”
谢盈转头,笑意温柔,目光落在男人绷直的唇角。
见江献迟迟不语,谢盈顿觉了然无趣,起身欲离开,又被攥住了衣袖一角。
“不会。”男人淡然开口,嗓音装若毫无波澜,“两个时辰于修士而言不值一提,师兄想罚,不如数罪并罚。”
“还有什么罪?”谢盈俯身,指尖勾起他鬓边垂落的一缕银丝,“一并说了,师兄成全你。”
江献微微用力一扯,谢盈挑眉,没有反抗,顺着他的力道与他一起坐在还算宽阔的椅子上。
绿色的衣摆与黑色交叠在一块,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