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罚过他,这件事到此为止。”谢盈从一侧无双殿弟子端来的托盘里接过药,捏着瓷勺缓缓搅动,“若你心里还有气,怪我便好。”
“……”秋无际望着他,深邃的眼眸里情绪莫名,沉默半晌,道,“所以,你早就知道是他下的毒。”
谢盈:“是。”
“你觉得,我会因为他的事怪你?”
谢盈:“……”
“你知道他险些毒死我,但你还是要替他遮掩?”秋无际缓声问。
谢盈沉吟片刻:“白允是我的人,他做错了事,是我……”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你的人?”秋无际气笑了,“你的什么人?你与他非亲非故,他怎么就攀扯上你了?”
“在洗心宗时我便知此人心术不正,惯会攀龙附凤使尽下作手段。谢盈,你与他走得如此近,还多次照拂,最后只会被他拖累,就连你一世英名都要被他葬送!”
“我就不明白了,你如此聪明的一个人,为何看不清此人的真面目?”
谢盈淡笑,停下搅动汤药的手,“那我的真面目呢,秋殿主可看的分明?”
“若说手段,我用过的手段不比白允少,你与我走得太近,便不怕被我拖累磊落的名声么?”
秋无际:“……”
谢盈无奈叹气:“何必再扯出洗心宗的旧事来?我与他走近,自有我的目的。”
“这不是旧事。”秋无际沉声道,“我与他从未亲近,尚且会中他的毒计,日后焉知他不会这样对你?你若喜欢调教人,大可随意在沧澜山里挑一个当你的弟子,何必要选一个这样的人留在身边?”
“秋无际。”谢盈面色冷淡下来,“我的事,自有谋算。”
秋无际气得狠了,可看着他那张五百年未见的脸,又舍不得说什么重话,只好别过脸去。
两厢僵持不下,孟拂走了进来。
“殿主,白允公子在外面,说是听说殿主醒了,特来探望。”
谢盈到底邀了几个人去看灯会
“他还敢来?”秋无际冷嗤。
谢盈将瓷碗放回托盘里。
“……”秋无际咬牙切齿道,“放他进来。”
孟拂点头,退了出去。
未久,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白允走了进来。
谢盈侧目,目光落在少年身上的绿衣上,无声勾起唇角。
或许主系统的话未必全然是错的,至少恨,的确比爱要更有用。
“秋殿主。”白允转头看向谢盈,眸光晦涩,“公子也在。”
秋无际端起那碗被谢盈放在托盘上的药,仰头一饮而尽,又不紧不慢擦干净唇瓣,方才居高临下地看了白允一眼。
可纵使他投下目光,眸光深处也未将这个处处模仿谢盈的人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