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栾川其实不属于江家主支,他自幼在国外长大,与国内的江氏几乎毫无联系。
甚至在江栾川还年轻的时候,他一度是流离在街头无处可去,福利社区和贫民窟都曾有过他的足迹。
江家的人不清楚江栾川是怎么从一个不足挂齿的落魄小辈,突然间就成长为世界范围的军火商头领,就像江栾川不清楚自己原来跟江家有血缘关系一样。
但他还是默许了江家攀亲戚的行为,没什么目的,仅仅是觉得有些无聊而已。
江栾川是个不可随意提起的恐怖人物,这无论在国外还是国内都被共同承认着。
能成为军火商的首领,他手上沾满了数不清的无辜者的鲜血;只要有利益,他就可以出现在各方的武器库后方。
冷漠如铁,黑暗如漆,腥秽如血。
江栾川就是没有心的冷血动物。
各国都有对江栾川的通缉令,但通缉令也仅仅是一纸空文而已。
没有人能信誓旦旦地说,他们在任何时候都不需要江栾川的任何军火武器。
在各方的默许下,江栾川的势力像毒烟一样迅速蔓延在世界各个角落。作为最早发展起来的军火商,他对其他竞争者采取毫不留情的打压态度。
毫不掩饰的垄断。
作为江家的唯一继承人,江言当初被派出去与这位他们知之甚少的江先生联系。
没有照片,没有其他联络方式,他只知道一个姓名。
但江言还是凭着手段见到了江栾川。
那时候,江栾川的下属用麻布罩住了他的头,江言在黑暗中颠簸了几个小时,才终于到了这位传言中叫人一眼就心惊胆战的江先生。
和江言想象的不太一样。
江栾川不年轻了,他比江言年长十几岁,眼角有细细的鱼尾纹。或许因为常年处在战场,整个人有一种叫人由然生畏的气场,那是真正面对随时可能的死亡的恐惧。
他穿着一身定制西装,很普通的款式,唯一不同的只有左下角的金属贴片,据说是用于保护他的心脏。
但那种强势的上位者威更像是什么封建大家长的模样。
江栾川似乎没有注意到江言的到来,只是低头处理着文件。
江言静静地等在一边。他能感受到不远的地方,几架狙击枪正对准着自己,只要自己有什么异动恐怕会陈尸当场。
那天是这个世界的江言离死亡最近的时刻。
游离在空气中的杀意,不是那种由仇恨或者利益滋长出冲动,而仅仅是纯粹的杀意,不带任何主观性的。
像是看到地上一只蚂蚁在爬,没什么目的的,抬脚也便碾死了。
跟此时此刻的杀意完全不同。
江言来不及多想江栾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收回踩在奕泽胸膛上的脚,看似随意地转身,却挡住了地上的奕泽心脏的位置。
江言清楚地知道,江栾川可以在片刻内摸向西装内侧藏着的手枪。他想要让人死,只需要瞬息。
无论这杀意是向着谁,缘何而来,他不能让男主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