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妧,我今晚烧了热水,等你吃完,我侍候你沐浴,好不好?”
这回宋妧顿了好一会,随后轻轻摇头,“嬷嬷说,不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脱下衣服。”
谢煊也没有歪缠这件事,他转移话题:“嬷嬷不见了,阿妧有没有偷偷哭过?”
“哭过,但我很少哭。”宋妧说完,又补充:“我也很少笑,嬷嬷说我小时候受过惊吓,生过病所有才有些傻气。”
这样的闲聊,她几乎没有感受过,此时话匣子打开,她说个没完。
“嬷嬷说如果她不回来,我也不要哭,如果她能回来,会给我安排好一切。”
“其实我记得一些事,小时候这里还有别人,只不过,我不记得这些人的模样,嬷嬷说,走了也好,都是忠心的人,应该去过更好的生活。”
这些话语无伦次,谢煊却能听出很多细节。
从石山里挖一条密道,这样的事必须是由年轻力壮的男人来做,且耗时需要很长的时间。
‘忠心’这样的词汇,由一个会医术的嬷嬷说出来,这说明,这小姑娘的身份不简单。
如果那嬷嬷能按时回来,只怕他永远都不可能遇见她。
他心里有数,笑了笑,句句回应着:
“阿妧很聪慧,你不傻,笑也好哭也罢,都是表达情绪的方式,没有人规定,不哭不笑的孩子就应该被定义为痴傻。”
“遥望人世间,谁都是戏中人,每个人想法不一样,不必去管旁人说的话,阿妧做自已就好。”
如此深奥的话,宋妧其实听不懂,但这样耐心的话语,她好像听过很多回。
她怔怔的点头,无意识的回答:“哥哥,我都懂了。”
谢煊听到她认真的回应,抬眸看她,两人再次对望,当下这个场景,隔着岁月长河,仿佛与很多模糊的时刻渐渐重合。
宋妧单纯,想什么说什么,她喃喃道:
“哥哥,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男人抱着一个非常貌美可爱的小姑娘,就和我们现在一样的抱法,我好像在做梦一样,好奇怪。”
谢煊心中震颤,因为他也感受到了。
方才一晃而过的画面快到抓不住,小姑娘看不懂,但他明白,那是龙椅,龙袍,以及凤服。
山上清贫,没有铜镜,宋妧只是透过湖水看到过自已的剪影。
她想了想,有些害羞,又说:“男人我没看清楚,但那个穿红色衣服的小姑娘和我长得好像,但她更美一些。”
谢煊也无法解释刚刚那一刹那的感觉。
其实,那两个人的脸他都没有看清楚,但从直觉上,他知道,那是他自已,那小姑娘也是阿妧。
昏暗的烛灯下,她的唇艳的似上了一层口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