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心里难免摸不着底。
她一通夸赞吹捧,按说皇后这样的年纪,多半会羞涩会自得。
没有人不爱听赞美之言,只要聊上,她自有法子步入正题,不过是求个懿旨罢了,好话说尽,这位皇后面嫩抹不开面子,还能不答应?
但是
这小皇后就这么安静的盯着她,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这是什么脾性,竟能够全程坐得住?
她本是因着陛下而心有忌惮,观察了好几个月,宫里没闹出半点事儿来,她那点子忌惮便化作了贪婪。
此刻,她冷静过后,心生恐惧,支支吾吾半天,才敢再次开口:
“皇后娘娘,老身膝下养着一个和您差不多大的”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宋妧打断她的话。
“或者说,你想要什么?”那些赞美的话并非出自内心,她不喜欢虚伪的人。
平王妃震惊不已,后宅女眷从言谈上讲究的就是意会,话不能说死也不能说白,要的就是你来我往,暗地较劲。
这哪有直接开口问你想要什么她想要的东西不计其数,有陛下镇压着,她敢说吗?
“皇后娘娘,这事不大,对您来说不值一提,说起来不怕您笑话”
“不值一提便不要提了,怕我笑话那就更不用说了。”宋妧的声音虽软糯,但平淡的语气听得人心里发怵。
平王妃心里一急,再不敢拿乔,唯恐进宫一趟空手而归,急忙说了出来:
“是这样的,老身这辈子命苦,膝下无子,只生了一个女儿,我这女儿嫁人后难产仅留下一丝血脉,我的外孙女乖巧懂事,近几日看上一个进京赶考的平民举子,老身便想着”
她也有着私心,皇后的生母膝下无子,最近因着和徐侯爷议亲的事,外面闹的沸沸扬扬,有些话可不好听。
她提起这些事,也是想激起皇后的同情心。
宋妧确实想到了顾氏,她近几日本就心烦,此时再也没了耐心。
“平王妃,本宫念着你年事已高,数次求见,许是真的有什么难处,这才给了恩典,召你入宫。”
“平王府再如何落魄,想要和一个平民举子议亲,此事并不难,你想要皇权插手这件事,那便说明此事有诈,你觉得本宫单纯,想要利用一番,可对?”
“你回去吧,你与江山社稷无功劳,平王府也是养了一群酒囊饭袋,不管你想要什么,本宫都不会给。”
在平王妃惊惧的神色中,宋妧毫不留情的继续说:
“举子的事本宫会查,如若平王府仗势欺人,本宫不会手软,你们生在皇家是福分,理应恪守规矩,安分守己”
上首处传来的话,将平王妃吓到半死,她此次入宫,如果牵连平王府甚至连累到整个旁支,那便全完了。
她扑通跪地,再不敢隐瞒,痛哭道:“皇后娘娘开恩,那举子家乡有妻室,我让他休妻,他不肯,我那外孙女命苦,我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