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鹿:“……”“那你给我的那张卡呢?”即鹿扯了扯嘴角,淡淡看他,“洗过吗?”段从祯盯着他,突然不说话了,眼神有些奇怪,微微皱眉,“宝贝,你是不是失忆了?”即鹿不解。段从祯摸了摸他的脸,像是想看看他发烧了没,过了一会儿,才说,“那是我的工资卡,里面每一分钱都是我的劳动所得。”即鹿望着他,半晌,才垂了眼,“哦。”段从祯看着坐在床边的人,目光慢慢扫过男人冷硬瘦削的轮廓,即鹿安安静静坐着,脸上没有表情,却让段从祯心口有沉甸甸的感觉。即鹿注意到他在盯着自己看,有一瞬的怔愣,抬头看向他,目光交汇的瞬间,段从祯眼神微暗,伸手,指腹擦过男人干燥的唇,带上不言而喻的暗示。即鹿抬手抓住段从祯的手腕,有些迟疑地盯着他,片刻,才怀疑地开口,“你那天说……”“什么?”段从祯收了动作,反手握住男人手掌,敛了情绪,听他说话。“你说想杀你也要用你送的刀……”即鹿微皱着眉,心里很乱,“……是不是早就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段从祯沉默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微微摇头,“没有。”“真的?”“真的。”即鹿狐疑地盯着他,有些局促地低头,望着自己的手,脸色不太好,“我仔细想了想,我好像被你算计了……我好像谁都不能信,但是我又不知道……”“斑比。”段从祯捏了捏他的手,拉回他的理智,声音沉稳如水,“我没有骗你,我说过的。”“你为什么不把韩朔的事告诉我?”即鹿声音颤抖,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他抽出手,焦躁地扯着衣摆,“我太容易被骗了……”“你要听实话吗?”段从祯看着他,眼神深邃而认真。他重新握住即鹿冰冷的手,慢慢说,“斑比,我也不知道韩朔的身份,我甚至一直认为他是冲着我来的。”“在那天前,我都在调查陈松云那边。之前你说收到的短信可能是车载基站,我查过,什么也没查出来,他们的确很厉害,能骗到所有人,包括我。”即鹿思绪混乱,手无意识攥紧,瞳孔频频收缩,呼吸也紊乱不堪,“你可以告诉我的……”“斑比,”段从祯喊他,伸手搂着男人颤抖不已的肩膀,面色平静,“那天我说过一句话,但当时你状态不好,应该没听见。”他低头,有意无意地亲吻男人额角,予他安慰,“我说,不想你受伤。这句话是真的。”“所以如果真的要把他解决掉,让遖颩我来,至少你不会内疚。”段从祯在icu里住了一个多星期才转的普通病房,即鹿已经没有工作了,也只能每天留在这里陪他。“刚刚梁医生告诉我,警察已经开始彻查东青山的事了。”即鹿接完电话进来,刚好看见段从祯在那杯子倒水。顿了顿,疾步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杯子,即鹿偏头看了他一眼,又说,“工厂的大火烧了三天才扑灭。”“挺好。”段从祯说。“你怎么做到的?”即鹿将水杯递到他手里,坐到床沿上。“那个工厂以前是做油漆的,本来就易燃,加点汽油引一下就好了。”即鹿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稍显担忧地抬头看他,皱眉舔了舔嘴角,“警察会抓住他们吗?”“会。”段从祯点头。“他们会进监狱吗?”即鹿捏着杯子,手指微微用力,眼中满是焦躁。“会。”“他们再逃出来该怎么办?”即鹿并没有多么放松,仍心有余悸,“要是他们再来找我……”“斑比,他们不会找到你。”段从祯望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眸光阴沉而冷厉,“他们会进监狱,然后死在监狱里。”阴冷而残忍的语气,却让即鹿莫名感到几分安心。他知道段从祯有多狠,他甚至知道如果段从祯愿意,那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即鹿匆忙低头,挪开眼神,不再看他,微微抿了唇,脸色忧虑而疲惫。段从祯注意到他脸色变化,偏头看着他,“怎么?”即鹿回过头看他,四目相对,段从祯并不催促,只等他自己开口。即鹿望着他,许久,干燥的唇无意识翕动,张了张嘴,又很快抿唇,不再说话,兀自摇了摇头,像是在竭力压抑什么。段从祯抬手,掌心轻轻摩挲男人单薄脊背,安抚他过分躁动而接近失控的情绪。半晌,他才温声开口,“跟梁许联系一下吧,他最近应该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