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象今日的赵雪飞,明明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就是她,可她却依旧在谈论‘宁王’的种种,害得自己只得顺着她的话,东拉西扯。“怪不得盛珪来了就不愿意回去,还将这大将军府说得天花乱坠,看来他是难得地没有半句虚言。”长公主饮了口茶。若舒笑道:“盛珪是个实诚人。”长公主接道:“就是太实诚了,不及景天一半的机灵。”若舒说道:“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福气。”“也是奇怪,按说景天也该成亲了才是。不过,看三嫂的意思,却是毫不着急。”长公主说道。若舒解释道:“这南关的习俗就是如此,他想要媳妇,得自己去找。”“是哦,我也听忠淇说过,南关民风开化,全没有我们这般的死板。有本事就取自己喜欢的,没本事的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投入旁人的怀抱。要我说,这才是应该的。”见长公主如此言语,若舒问道:“吐蕃习俗如何?”长公主回道:“听母妃说,除了她们这样的皇族要服从于家族的安排,平常的人家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顾忌,也兴自己相看,但是大多数仍旧要看父母的脸色。不过,比起境内,倒是开化许多。”若舒说道:“等着这十几位孙辈皆取妻生子,开枝散叶。这东方大陆,岂不到处都有我的儿孙?”长公主接道:“正是如此,婆婆到时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得到孙辈们的孝敬。”“北地中秋也挂灯笼么?”若舒问道。长公主答道:“忠淇无事时,也做。不过,比不起京里的热闹。”若舒知道长公主是说她在宫里时,京城的中秋盛景。不过,这样的场景已多年不再。“不知,老六今年会不会办?”长公主问道。若舒摇头,忠源的性子她能猜到些,莫说赵雪飞尚未进宫,就算她进了,在南郡未尘埃落定时,哪种热闹都不会有。“不过,我们府里倒是可以办灯会。以往得空时,元宵和中秋也办过。”“那最好了,不过乘着中秋节,大家好好聚一聚,乐一乐。”长公主说道。若舒应承,“反正有现成的模子,吩咐下去就行了。”晚间秦道川听若舒提起,并没有立马应和,而是良久才说道:“自己府里乐乐就行了,别太过折腾了。”“我们哪次闹出府过?”若舒回道。“长公主的性子可管不住。”秦道川说道。若舒愣了,秦道川说得正是,长公主那张扬的性子,一乐起来,到底会怎样还真不好说。“不过带着府里的几个小的热闹热闹,出不了乱子。”话虽如此说,若舒却对秦道川的格外谨慎有些狐疑。秦道川却不愿在事未成真前就打乱了若舒心绪,只说道:“京中左右无事,中秋后,我想去北地看看。”若舒看了他一眼,“也是,你去将忠湛换回来,省得慧容惦念不止,整天胡思乱想。”秦道川只嗯了一声,若舒却会错了意,“可是忠湛有事?”秦道川连忙解释道:“不是,他对所有皆清清楚楚,也并没有表示异意,正如夫人所说,我将他换回来,也好让他们夫妻团聚。”事实上,鞑子已经开始往后金边境调兵,后金也已严阵以待,大战一触即发。作为与双方交界的东方大陆,也该有所表示才行,以免被鞑子和后金误会,以为东方大陆局势依旧未定,皇权仍不稳固。忠源的计划着实大胆,但对于世代守护北地的秦家来说,能开疆拓土,令边境永保安宁,鞑子也好,后金也罢,都不敢轻易觊觎,才是他们毕生的追求。中秋不明风雨即来的国公府女眷,听说中秋节府内决定办灯会,想着前几次那丰厚的奖赏,一盏盏花团锦簇的灯笼,就心中欢喜。热心的管事早早就在沿廊里挂上了红绳,用来悬挂大家做好的灯笼。几个小的也从私塾里放了学便聚在一处,或躲在一旁,精心制作着自己的灯笼。若舒有些感叹,当年做灯笼的娴珂和盛琰,现在早已天各一方,为着自己的将来努力着。娴珂在柳宿的帮助下,早已将青州的触角延伸到了南郡紧临的几处县郡。而盛琰满怀着斗志,决意扫除盘距在南郡数代的顽疾,让南郡与其他州郡一样,重归清明。有时候争斗并不完全展现在武力对战上,这种暗潮涌动,或许更惊心动魄。若舒每每看到暗卫送来的秘信,都为娴珂和盛琰暗暗捏了把汗。自己主掌青州半生,所忧心之事不过生意的兴旺与否,用人是否妥当。但凡与他人起冲突的地方,多是迂回应对,慢慢蚕食。像南郡那样树大根深的所在,若舒多半会从旁避过,或只在当地做个不引人注目的小买卖,全当整个网络的一个小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