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熙沉没吭声。
管家缓了几秒:“是不是他?”管家脸色忽变:“难道他知道了?”
江熙沉没说话,这便是承认了。
管家慌得手抖,眼睛上下胡乱打量着江熙沉:“没发生什么吧?”
“……没,什么也没有。”江熙沉垂着眼帘,果然,一旦知晓了,担心的永远是这个,清白清白清白,清白值个屁。
管家松了口气:“所以他喊那个人送你回来?”
少爷一言不发,俨然是不想说话。
管家轻声道:“那不是区别对待,那是疼你啊,你一个……他怕你大晚上出事啊。”
管家大为懊恼地拍了下手:“我也是糊涂,都怪我。”
少爷大大咧咧久了,成日里都和各路男子打交道,把他们都耍的团团转,搞得他都要忘了自家少爷要嫁人的,他说要一个人去,自己居然没觉得任何不妥,这才闹出这种事来。
“你不用自责,和你无关,”江熙沉听着那个”疼”字都觉得陌生得有些莫名其妙,疼他?江熙沉压下荒谬感,自知失态,冷静下来,“你出去吧,我自己想想,我明天不去铺子上了,谁来我都不见。”
“好好好,”管家哄道,“少爷早点休息。”
江熙沉又补了一句:“别跟我父君说。”
管家连连应声:“知道的。”
管家出去后,江熙沉背抵在墙上,心头乱糟糟的,过了好一会儿,慢慢捂住了脸。
什么时候知道不好,偏偏在他床上,偏偏在自己说了那么多废话后。
一个年纪轻轻和无数男子一夜风流的有画红的男子。
说不定还嫁人了。
江熙沉捂得更深。
罗明刚回来,就见自家一向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主子在屋里来回踱步。
他越过地上的书,心惊胆战又一头雾水地侍立到了一边。
薛景闲一见他回来,立马道:“怎么样?”
“送回去了,”罗明看着满地狼藉,“他惹恼主子了?”
“我是气我自己,”薛景闲压下满腔躁郁,摆摆手道,“你出去吧。”
罗明点点头,悄无声息就下去了。
薛景闲又坐了下来,沉默两秒,捶了下桌面,心中大骂了声糊涂。
从第一次见面他针锋相对、分毫不让、对着生意场上惯例的下流话也应对自如起,他就根本没想过他会是……
自己没个数,他倒好,他非但不羞赧,还由着他来,龙阳之好、解他腰带、让他抱……之前种种,在脑海里一幕幕闪过,薛景闲脸色发青。
全是假的,全是假的,脑海里是那个鲜红的印记。
自己简直是个混账。
那些原以为的同好之间的调侃戏弄,全部变成了无度的耍流氓,他居然对着个要嫁人的男子做出如此多混账事来。
拿剑威胁他、和他说荤话、抱他、把他扔上自己的床,一桩桩一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