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熙沉再不如他所说的故作矜持,道:“你若让在下使一使,知晓它又硬又使得舒服了,就的确是两厢情愿、一心一意了,在下定当对贵客这把好刀珍之爱之,一生一世就算了,一晌贪欢还是可以的,日后时局安定,宝刀归还,好聚好散,还能做个朋友。”
薛景闲莫名其妙就有点燥。
他薛景闲说要永远忠心,这人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只求个短暂的露水情缘。
竟是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
那点男子都有的肤浅的争强好胜心、表现欲被悄悄煽动起来,像是迫切想要向这人证明什么,以求得胜人一筹、绝无仅有的偏爱。
薛景闲压下那几分愚蠢的躁动,那人的话他还是听懂了的,他当做浑不在意,道:“主家何处用得着在下,好叫在下表现一二?”
江熙沉道:“贵客今夜可有空?”
薛景闲脸色一变,不动声色道:“……主家所为何事?”
眼下子时都过了许久了,再过两个时辰,都要天亮了。
江熙沉道:“你不是说同我两厢情愿,自是要一解相思之苦。”
薛景闲:“……”
薛景闲这边包厢里的人差点哈哈大笑暴露声音。
薛景闲按捺下,面色不改道:“只在下一人?”
江熙沉笑了:“当然只有你我,就看贵客敢不敢跟我一道回去,贵客要是有本事,在下自是任你摆布,若是贵客将在下伺候舒服了,在下以后自是对你死心塌地。”
薛景闲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又气又笑。
这人这是在报仇,报他占他便宜下他脸面的仇。
他现在骑虎难下,答应,就得一个人前去,谁知道会发生点什么,是不是圈套,不答应,就是怂。
江熙沉笑道:“玩不玩?”
薛景闲脑海里浮现那双骨相极佳、气质泠然的手,他从透露出来的蛛丝马迹里勾勒着那人的模样,想象着那人如今似笑非笑又暗含嘲讽挑衅的神情,莫名就来了兴致,道:“玩。”
江熙沉愣了下,陷入了吃惊。
他没想过这人答应的这么干脆。
他那般老奸巨猾,总也不会上个激将法,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虽说自己本意如此,就是要叫这人同自己一道回去,可也准备了不少话术,连哄带骗地叫他答应,却没想到这般容易。
他是自信自己的实力,不怕自己是鸿门宴?
那边薛景闲答应后,玩味一笑。
他自己一个人去,能有什么事?去的人多他反而怕得很。
江熙沉道:“贵客想清楚了?”
薛景闲在属下们吃惊却毫不担心的眼神里干脆道:“自是想清楚了。”
他谑道:“当然主家若是反悔了,在下也不会‘强人所难’。”
江熙沉脸色微沉,只更干脆拿起那把贵客赠予的宝刀,笑道:“请。”
说着便已转身下楼,薛景闲在对面,只能听见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没一会儿,薛景闲听见了一声轻轻的口哨。
他放下已经享用完的好茶,拍了拍衣袂站起,走到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