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来朝有些不敢回头。
在爸妈面前当了二十几年闷葫芦,头一次放飞自我被发现,略羞耻。
他还维持着抱住薛今是的动作,对方下巴搁在他肩上,紧张到呼吸凝滞。
林道长在楼下抬头看,她伸手盖住小年的眼睛,面无表情道:“刺激哦。”
薛今是微不可查呜咽一声,把脸埋进宴来朝肩头,死也不抬起来,搁在下边的手又往宴来朝腰侧锤了一下。
宴来朝痛得龇牙,低声道:“轻点轻点。”
林道长在下边看不到他们的小动作,但也多少能猜到一点,她轻哼一声把小年抱起来,慢悠悠道:“这大半夜的,该进屋进屋,我要把小年带去睡觉了。”
房间都在二楼,小年一上去就能看到他们,两人听到话自觉转头进屋。
等薛今是回过神来,他已经被顺势起了坏水的宴来朝拐进房间。
看到房间门被关上,薛今是和宴来朝面面相觑,他率先哼一声刺道:“谁说的今晚没人回来?”
宴来朝眨眨眼睛:“别冤枉我,我可只说了他们暂时回不来,没保证一定不回来。”
几百年没谈过恋爱,头一遭谈就撞上这种尴尬事,薛今是一想到自己刚才跟个狗崽一样咬这家伙的肩被人看到了,就恨不得下个失忆咒法给林道长。
他扶额半晌,不太真诚的骂道:“回你自己房间。”
宴来朝眼珠子一转,开始忽悠:“我妈刚才都看到我们那样了,要是今晚上我回自己房间,他说不定会觉得你是心虚或者恼羞成怒。”
真·恼羞成怒·薛今是:“……”
他死要面子怎么可能承认,只能被宴来朝这句话拿捏,随后臭着脸道:“那你睡沙发。”
房间里有个落地小沙发,单人的,目测加上两侧扶手长度不超过一米二,宴来朝看过去的时候眯眼:“天这么冷,你真忍心让我睡那小东西?”
薛今是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你一个准神,可别睡个沙发就感冒了,说出去地府鬼神都要笑的魂飞魄散了。”
对视一会儿,见薛今是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宴来朝抿抿唇,可怜巴巴叹口气,道:“……真狠心。”
薛今是哼出气音,转头去收拾东西,顺带重新洗漱。
等他出来又换宴来朝,洗手间水声响了几分钟,宴来朝开门出来擦着手,抬头见薛今是从衣柜里抱出新被子。
看样子是要给他放到沙发那边去。
宴来朝垮着肩膀走到还没他小腿高的沙发上坐下,见薛今是抱着被子走过来,盯他一眼后将被子一放──
宴来朝眼睛立马亮了,这被子没放小沙发,而是被丢在了床上。
他特别上道,不用薛今是主动纡尊降贵开口,颠吧颠吧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抱住被子,看着特别老实:“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让我受冻……我保证,晚上睡觉一定规规矩矩的!”
薛今是扯了扯嘴角,翻身上床躺进里侧,盖着另一床被子,闭眼心累道:“关灯睡觉,明天你自己去给阿姨解释。”
虽然心里觉得他俩这状况他他妈都门清,不用解释,但好不容易这人心软一回让他得逞,还是别去摸老虎屁股了。
宴来朝顺毛摸,点头:“明白。”
薛今是睨他一眼又闭上眼。
身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没过一会儿,微微感受到的灯光一灭,身旁掀起一阵冷风又停止,暖呼呼的气息扑面而来。
薛今是直到现在也没完全恢复全胜状态,虽然体温回升,但冬季多少还是有点偏凉,宴来朝暖烘烘的一大团,搁在身旁倒是舒服。
没过多会儿他就气息绵长,就这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