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当然不能停。
当士卒之中出现了消极的声音之时,他们还得想尽办法将士气给重新调度起来。
但饶是如此,当又是五六日行出,他们已要从上山之路转为下山的时候,马超还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悬度山之名当真是名副其实……”
出现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一道长逾四十里的长陡坡。
几乎为冰雪覆盖,甚至是垂直而下的陡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以一种令人望之却步的可怕姿态,那悬度之名中必须凭借着绳索而行,正是应在此地!
而前方甚至尤有林立的雪山,令人根本无从分辨,当他们行到此地的时候,是否当真已经是行程过半。
马超不由格外庆幸,他们并未将马匹给带上此地,否则若是马匹一脚踩空,也会将人给一并拖拽到深渊之内。
而若只有人的话,便好得多了!
“令士卒用一顿热食,再将冰爪给分发下去,令他们绑在鞋上。”
士卒的软底鞋都是为此番行军而特质的。
早年间凉州种植胡麻后大批制作的油布,正是此刻用于给他们做鞋的材料,在毛皮和动物胶所形成的千层底之下,被有意制作出了一层层的纹路,以图在雪岭上行走不会打滑,可到了这等地方,又哪里还能有着足够的抓地力,只能寄希望于那捆缚在鞋上的冰爪,凭借着那一个个伸出的长刺,再加上一条条垂落下去的绳索,让人成功站定在冰上,从而从高处下降。
即便有这等器械助力,还是因马超当先一步攀援而下,才令这些长途跋涉了十数日的将士重新打起了精神。
更让这支远征队伍相继往下动身的,是在这队伍之中担任起“军师”位置的虞翻,同样以身先士卒之态,发起了对这条长陡坡的挑战。
连一个在理论上乃是文官之人,都丝毫不畏惧于这样的挑战和磨难,他们其他人又有什么理由落在后面呢!
晚一步走便是要在这雪岭之间再行挨冻一阵,倒不如早日突破重山包围,到那贵霜帝国的境内,去抢他们的马匹,打他们的城池!
——这话是虞翻说的。
“亏你还是个文人呢,这抢马攻城的盗匪之言也是你该说的?”马超忍不住嘀咕了两句。
但虞翻可不会听不出来,马超这话中名为嫌弃,却又何尝不是对虞翻所表现出的认可之意。
他挑了挑眉头问道:“那将军以为,这话有用吗?”
有用,当然有用。
本就差着这一口蓄势之气的大雍士兵,既不愿承认自己还不如个扬州的文人,更在此刻满心想着,他们翻越山岭之后要以何种方式带给那贵霜人以强国精兵的震撼,再有多少对于这等地形的恐惧都已抛在了脑后。
马超眼见这样的一幕,不由笑道:“我是说,你这话说的还是轻了,我等还要抢他们的粮,烧了他们的觊觎之心,也迟早给他们的国都来上一场爆炸!”
“不用迟早了。”虞翻拍了拍始终没离开他视线的箱子,“这次就行。”
马超:“……?”
虞翻的表情清清楚楚地在说,他没在说一个笑话。
只要他们能穿过这片雪岭,便能达成这个目标——
让他们给那些贵霜人,来上一场炸药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