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萧索望着那个有些陌生的六七十岁的老和尚,一时说不出话来。
“戒……戒哭?”
老和尚笑了笑:“是我,朱施主。当年山鸡县一别,已经数十载了。真如白驹过隙,令人感叹啊。”
“几十年了……”朱萧索些许怅然。
戒哭的话语,与他的相貌,让朱萧索再一次感受到了岁月的流逝。
他身边的人,都是修士,基本没有凡人的踪迹。
别说几十年,就算是百年过去,也只会在脸上留下几许风霜痕迹。
他已经忘记了普通人的岁月流逝。
只是偶尔去戒奇那里,能够有所感受。
现在见到戒哭如此,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而戒哭瞧见模样一如当年的朱萧索,也一时感慨万分。
一老一少的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都没有说话。
这时杨青荷开了口:“戒哭,朱前辈来了,你让他一直在门外站着做什么,快邀请他进去坐啊。”
“哦,对,朱施主,请进屋一叙。虽然这不是我的屋舍,但是屋舍的主人刚刚过世,我正在帮他安排后事,一时也不会有人打扰。”
朱萧索点点头,跟着朱萧索走进了茅舍。
茅舍之中有两个中年男人正在布置灵堂。
见到戒哭领着朱萧索进来,都友好地招手点头。
戒哭笑着说道:“这两人在年少时因为感染了风寒,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成了聋哑人。”
“我见他们除了耳朵和口舌有点问题外,其他方面与寻常人无异,甚至做事更加认真努力,于是就留在身边,让他们帮忙做一些白事的营生来维持生计。”
戒哭说到这里,又笑了笑:“他们现在都已经成了家,讨了媳妇,还生了儿女,算是圆满了。”
听着戒哭说笑身边人的事情,朱萧索又心中无声一叹。
几十年的各自行路,让他们已经前往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他感到自己与戒哭之间,已经隔着一条望不见边际的长河。
两人走进茅舍之内,坐在木桩拼成的简陋椅子上。
“朱施主,这些年过得可还好?我听戒挠师兄说,你已经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了。”
来的路上杨青荷跟朱萧索说过,虽然花倚楼出家拜师比戒哭晚,但是戒哭自认为佛性远逊于花倚楼,再加上戒哭已经还俗,便一直称花倚楼为戒挠师兄。
朱萧索摇摇头:“数一数二不至于,也不过是有些薄名而已。”
“朱教授谦虚了。花前辈说过,如果没有你,整个修仙界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完全是因为朱施主慈悲为怀,不贪慕虚名,才避免了天下的各大修士因为争权夺利,才避免了天下百姓随波逐流生灵涂炭。”
朱萧索微微颔首,算是对戒哭的话语默认了。
戒哭又是欣慰地笑了笑。
“朱施主不论身居何位,都能守住当年的那一颗仁慈宽容之心,真是令人佩服。如果天下修士都是朱前辈这般,那不知道会有多美好。”
朱萧索道:“我也不过是守着一些基本的底线而已。比起我,还是戒哭你更让我感到震惊和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