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她的厌恶,两个孩子则是眼睛鼓溜溜的转着,嬷嬷们抱着她俩,显得愈的白净和贵气,难得听到这样的稚童笑声,好似给这座沉寂多年的老宅添了丝活气。
今日的族会是在裴家的家祠里头召开,几人到的时候,里头已经坐满了人,甚至还包括同样也有诰命在身的安姨娘,裴子添和裴子荇兄妹二人。为的自然是裴老帅,明明人还是那个人,但瞧着却有些疲态了,裴夫人冷眼瞧了一下这一家四口,不屑的斥鼻之音就了出来,裴子添觉得有些难为情,倒是裴子荇明明看着都是半死不活的人样了,偏偏还硬撑着,头也昂得高高的,生怕被人瞧不起似的。
“来了?”
“嗯。”
“行了,既然人到齐了,那今日就将话给说清楚吧。”
裴老帅一开口,其他的族中耆老也觉得奇怪,好好的怎么会召开族会,因此个个都等着裴老帅开口,结果就见他拿出了家主信印,继而郑重其事的说道。
“裴家有幸,在这几百年的浮沉之中都能保存下家门势力来,又得先父从军,镇守了汉州,这才奠定了裴家在大绥的地位,传至我手,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不甚惶恐,虽未有父亲之功,但也算是平稳的带着裴氏一族过了几十年,这一点想必族中的叔伯们也都清楚。”
老者们纷纷点头,裴老帅这个人大方。
除了军中的势力不容他人染指外,其他的地方倒是能帮则帮,这么多年,无论是修葺祖坟,还是建祠立庙,都出了大力气,并且连带着族中的后辈们也都从不吝啬。
走仕途的也好,做生意的也罢,统统都得了裴老帅的庇护,这才有了裴家一族蒸蒸日上的场景。
“如今,我年岁大了,许多事情力不从心,好在天佑我裴家,出了子谡这孩子,他如今年少成名,无论是功绩还是能力皆在我之上,如今我自愿交出家主信印,给夫人和他媳妇代为保管,待他日后凯旋,一切顺理成章,今日请了诸位耆老来就是为了见证此事。”
说罢,就拿出了家主信印,族中耆老们皆面有困惑。
突然听到这样的话,谁都会奇怪,这裴老帅一无重病,二无大祸,怎么会这般交代?
安姨娘心中明白,裴子添心中也明白。
唯独裴子荇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好似斗鸡似的,还未等其他人开口呢,就听她气急败坏的说道。
“父亲,你才是这个家的主心骨,莫不是被人威胁了,才会这般?”
听到威胁二字的时候,裴夫人笑了。
她笑自己争斗了半生,结果现到头来对方全是笑话,连带着自己也折了名声,这样的弱智,让家主信印与之牵连上,还真是掉价的很!
随后利眼扫过裴老帅,那份嘲讽溢于言表。
这一次别说是裴老帅了,就是安姨娘都对这个女儿痛心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们会这样做,无非也是为了她的身体,可她不领情就算了,还在这样的场合肆意开口,简直就是蠢而不自知。
“阿荇,闭嘴!”
难得安姨娘肯开一次口,裴子荇听到了却一脸冷笑的瞧着她,随后就恶语相向。
“这里是家祠,按理说姨娘是不能来的,还叫我闭嘴?不管怎么说,我可是父亲的女儿,轮得到你来说这话吗?”
态度之恶,让安姨娘闹了好大个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