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刺、溶液浸泡、溶液吸收、粉末吸入……
经过反复实验,白义发现这种紫麻对纳塔的伤害比他想象得还要大。
都不用造成伤口,只要用紫麻贴在纳塔的身体上,纳塔就会痛苦得满脸扭曲、全身痉挛,而用紫麻刺破一个小口,就能让纳塔的那一部分躯体彻底坏死。
而服用紫麻又或者浸泡在紫麻溶液中的纳塔则毫无疑问立刻就会死亡。
在实验中,一共有五只纳塔在紫麻的不同程度攻击下彻底消失。
当然,这期间白义和辰也进行了拷问。纳塔们表现出了一种很矛盾的状态——他们并不算太畏惧死亡,但对紫麻带来的慢性伤害非常恐惧,以至于甚至愿意透露一些信息来换取快速死亡。
白义因此得知了纳塔们在北极的一些行动。
北极基地是早期纳塔们的工具还算齐备的时候建造的,只是后来随着工具和设备慢慢损毁,基地也就无法再新建。纳塔们
使用基地在海域中不停地调整频率,以期望对生命之心产生共鸣。
现在最新的进度,他们感受到的信号来源于海上,因此极地基地的大部分纳塔都前往了海域,只剩下少数尝试恢复基地。
在基地关闭之后,纳塔们尝试用兽人幼崽突破劣化的计划搁浅,但有的纳塔还想进行尝试——盯上雪球的那个纳塔就是如此,觉得雪球这种内向的性格很适合侵蚀精神。
当然,因为雪球在冰窟附近待不了多久就会有兽人来找他,导致纳塔一直没有找到下手机会。
这让白义松了口气:还好他来的及时,否则难以想象雪球被纳塔寄生会带来多么沉重的打击。
最后一个纳塔附体的是个看起来只有五岁的幼崽,可怜巴巴又悲哀地看着白义:“你杀死了这么多的人,不会做噩梦吗?”
白义放下记录的笔,认真地想了想:“一开始是有点不适应——但前提是我真的杀死了你。”
拥有年幼兽人幼崽的纳塔目光一凝。
“以前我遇到的纳塔明确告诉过我,你们整个文明其实都是一个纳塔,只是寄宿在不同的躯体中。”白义扬了扬眉,“ai也给我看了一些你的资料……与其说我杀掉了那几只纳塔,其实只是切掉了你一部分肢体吧?”
他旋即摇摇头,“不,相对于你本体的庞大来说,恐怕这连切掉头发丝都比不上。”
那个纳塔见博可怜失败,脸色阴沉了一瞬,随后摇摇头:“虽然如此,我们不同的个体之间的记忆不是直接互通的。”
白义颔首:“我发现了,需要进行一次融合分离,才能互通记忆是不是?你好像还没有和那几只融合,为什么?”
纳塔闭上嘴不说话。
白义并不因为他的不配合而生气,只拿起了旁边新做出来的紫麻刷子。
纳塔的表情闪过了一丝畏惧,不情不愿地道:“我这具身体携带的记忆功能不多,如果和他们融合会丢失我现在储存的一些记忆。”
白义对纳塔这个模式的生命形式很好奇:“你拥有不同的器官?”
那些墨绿色的黏液中还有器官?
似乎是因为这不算很重要的信息,纳塔回答得很快:“本来是没有的,在我寄生并学习了
整个文明之后,为了方便分裂,就进行了调整。记忆、思维、能力等等都有不同的器官来执行,只是这些器官非常微小,你们的视觉器官无法发觉。”
说到后面,纳塔的语调里还是忍不住带上了一丝嘲讽。
白义若有所思:“所以,你受到的伤害越大,人就越傻?”
纳塔警惕地眯起眼睛:“但是记忆器官也可能损坏,你得不到什么信息的。”
白义笑道:“我只是有点好奇,既然你们整体都是一个人,为什么会怕被紫麻伤害?只是一部分躯体死掉,为什么还会畏惧?”
纳塔表情阴沉了一些:“切掉你一只手你也不会死,难道你不害怕?”
“也有道理。”白义赞同地点点头,“但我还是觉得,对你们而言,紫麻的伤害特殊一点。”
纳塔变了变脸色,最后咬牙道:“因为这种植物是针对我的灵魂而造的,比直接毁灭我这部分躯体更痛苦,危害也更大。”
“为什么?”
纳塔冷哼一声:“不要以为分裂出的躯体越多就越好,不同纳塔个体承受的伤害、产生的情绪会侵染整个躯体,并且无法舍弃,最后也都会汇总到本体那里去。只有一个纳塔时只有一人份的痛苦,一万个纳塔就会有一万倍的痛苦……我又不可能把所有的躯体都用来处理情绪与刺激。”
听起来像是食物链中毒素的累积……白义明白了:“我倒是觉得,有个办法可以避免影响你的本体。”
纳塔摸不清他想说什么,墨绿色的眸子盯着白义。
“只要这个星球的纳塔全部死掉,就不会把这些痛苦的毒素传递给你的本体了不是吗?”
纳塔顿时冷笑了起来:“不可能的。就算我死掉,还有很多的我,只要有一个找到机会利用基地向本体星系发送消息,你们终究会迎来毁灭。这个星球的文明如此落后,怎么能跟纳塔比?也包括你——你是从另一个星系过来的是不是?只要我们拿到你的生命转换器,就能定位到坐标……你们的行星,想必也有行星之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