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伸手,将她的右手从身后拽了出来,见食指处有一个伤口,裂痕极大,沿着食指直接划破了整个手掌心。小拇指粗的指甲也被东西砸得呈青紫状。
&ldo;嘶‐‐&rdo;萧瑾看着都感觉疼。
林檀没什么反应,对她来说受伤只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况且如今两军对垒,想不受伤几乎是不可能的,这点小伤,没什么影响:&ldo;不碍事,不过是被石头给砸到了,明日应该就好了。&rdo;
&ldo;明日便好?你这是在糊弄谁呢,赶紧去包扎一下。&rdo;萧瑾说完,不等林檀拒绝,冷酷无情地把她往后头带去。
有军医,不用非要撑着,这是什么道理?
原先萧瑾不方便管,如今既然已经有了婚约了,那他也不能放任林檀这么糟蹋自己身子。
后面的冯慨之跟陈疏才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ldo;咱们圣上总算是知道疼人了,这有婚约跟没有婚约就是不一样,倒也不枉费咱们这一番苦心思。&rdo;
&ldo;快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哪里是咱们的功劳?若不是人家主动提亲,靠咱们圣上开窍,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猴年马月呢。&rdo;
两人嘴里说着混账话,脚步却一点都没停。
这地方靠近城墙,实在是危险,外头守着那些燕国军攻城的时候简直是不当人,要是一个不小心被他们投过来的石头砸中,那就只能一命呜呼了,且死相惨烈,面目全非。
方才他们过来的时候,沿路都能看到许多巨大的石块,想来就是昨晚上攻城留下来的。那些石块周围都积着一团血,不知多少人折损在这石块之下,断胳膊断腿都算好的,有的直接死无全尸。
没见过这等场面的陈疏才大呼残忍。也正因为如此,他更加不赞成萧瑾来前线。若是前朝的那些大臣们知道,必定要大闹一场。
不过他们离开襄阳城已经有两日了,当时没知会京城那边,想必如今他们也已知道了,朝廷里头,说不定闹得正欢呢。
还真被陈疏才给猜到了。
夏国朝中已经吵了一上午了,他们对萧瑾私自前往江陵府一事很是担忧,君子不立于危墙,况且这战事儿暂时还跟他们夏国没什么关系,若实在是担心未来的皇后娘娘,大可以直接派军队过去援助就成了,何必将自己置身于险境中呢?
这些大臣们你一句我一句,吵得张崇明一上午都没个清净。后来听闻他们达成共识,想要刚萧瑾回襄阳城后,张崇明甚至都气笑了:
&ldo;你们以为,圣上会听你们的?&rdo;
说句不中听得,凭圣上那怕死的性子,若是真害怕的话早就打道回府了;如今还留在楚国,说明他铁了心就是不会退的。
这些大臣么凭什么觉得,他们自己说的话圣上就一定会听?未免把他们圣上想的太好。
众臣被质问这一路,犹如当头棒喝,轰得他们目瞪口呆,一时都吵不出来了。
回头想想也是,圣上几时听过他们的?
张崇明悠悠一叹:&ldo;圣上既不愿意走,便问只能帮衬楚国,让他们尽快击退敌军好了。&rdo;
&ldo;这件事还得劳烦韩尚书多费费心,不过是邸报还是报纸,事情该说,可不该透露的一个都不要透露,务必要稳住民心。&rdo;
韩仲文摇了摇头:&ldo;若无什么败绩,自然可以稳住民心,可一旦前线失利,再如何安抚都安抚不了民心。&rdo;
&ldo;放心吧,守肯定是能守得住的,必不会失利。襄阳城的军队已尽数出动,各地的军队也陆续赶往,本相已着人从两广粮仓调粮食以备军需,凭着那些火炮,短时间内燕国应该攻不下江陵府,可若时间一长,对他们更是不利。&rdo;
张崇明虽不在江陵府,然而那边是什么战况他基本了然于胸。
一如张崇明了解燕国,燕国为同样对夏国了如指掌。
只是那些火炮威力实在是大,比他们搬过来的投石机威力大了十多倍不止,这些火炮自架起来之后,便没有多少的燕国士兵能摸到江陵府城门。
司徒恭并不着急,他将从蜀国中拉过来的士兵做了先锋,让他们攀上云梯,直接冲上去,抵挡夏国的火炮伤害,慢慢消耗夏国的火炮。
不过这招虽厉害,却依旧毫无用处。火炮的威力岂是人力所能及的?如今瞧着,似乎还是夏国占了上风。
萧瑾带过来的算是精锐兵力,在守城方面的经验不下于林家军,不过两天功夫就硬生生地挡过了五波攻势。
但也仅此而已罢了,两边还没有武力交锋过,有他们在前头撑着,又有火炮开道,燕国已经许久摸不到过城门的大门了,就连营帐也一换再换,换了好几处。
燕国军中已经有些异样的声音了,不过司徒恭很快就镇压下去。他不相信夏国的火炮会如此无限制地轰下去,就他所知,夏国的火炮弹药实在是有限,如今将火炮早早地架起来,也不过就是为了跟他们别苗头罢了。但这火炮能用多久,司徒恭怀疑其实并不超过三天。
夏国缺弹药,缺底气,且等着看吧,一旦夏国的弹药没了,便再难抵御他们的攻势。
司徒恭一边布置战术,一边又让人改造登云梯和投石机,准备下一次攻城。
他也害怕久攻不下,连冬日开战的粮食都已经让人准备了。
小心无错事,司徒恭如今也不能确定他们在冬日之前能不能拿下江陵府了。真拿不下的话,迟早都得做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