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烟阁抿唇,心脏压抑不住狂跳,她不知如何同她二哥解释这些鬼神之说,若她将前世遭遇一一道尽,恐怕二哥会立刻派人去杀了裴琮,萧景做事无人可阻。
裴琮如今有何底牌连她也不完全清楚,她二哥没胜算,最后只会两败俱伤。
“二哥,我不会做出一点伤及父母以及你与大哥的事,可若我说如今无法将真相告知于你,但我今日所言字句皆真,我……”
“行了。”
裴景笑着打断她:“再听你说下去,是不是要哭给我看了?”
萧烟阁垂下头,她心知这一切皆非萧家本应承受,都是因为她的抉择而导致。
萧家亦可如同前皇后母族的姻亲般激流勇退,交出权力明哲保身,可没了兵权傍身的萧王府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下场不会比上一世好。
苟活度日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她无法独自一人前行负担所有,她只空有前世记忆,如今无权无财,想要做到那些,必须有可靠的盟友。
她只信萧景。
萧烟阁鼓起勇气,注视着萧景道:“兵符于萧家而言已是催命符,我知晓如果真有那么一日父亲和大哥会双手奉上兵符,可这大凌王朝当真是烂透了,没有人会放过我们。”
“是我太自私,我想去争更高的位置。二哥,我希望你能与我一同前行。”
萧烟阁的话没彻底说明白,但萧景已经识得她是何意思。
“傻烟娘。”
他将茶杯丢下,张开手臂。
“我当与你一同前行,不想说的话便不说,二哥何时逼过你?”
萧烟阁闭眼,可这条路是将脑袋置于砍刀之下,走上了,便从此再无安稳。
“对不起。”
“家人之间不道这些。”
“但是二哥,这些我日后定会同你做解释。”
“又是秘密?”
“……是。”
萧景点点头,挑眉不语。
萧烟阁自小受他威压,萧景一抬眉毛她就知晓自己要倒霉,现下要顶着压力与他博弈,实在是有些胆寒。
她清了清嗓子,用朱笔将这三城连成一线:“北地范围太广,为今之计,我们要先找到那时负责当地护卫的知情人。人是杀不尽的,只要有漏网之鱼,他无法通过重重关卡,必不会往都城而逃,只会逃向管辖更为松散的边境。”
“烟娘谋算造反好像很有一手,不错,”萧景赞赏道:“我们萧家终于又有一个有脑子的人了。”
将挟天子令诸侯这种事,堂而皇之地当笑料,毫无敬畏之心的,也就她二哥了。
“二哥,你这想法要让父亲知晓,定会骂你把圣贤书都读进狗肚子去,到时就轮到你跪祠堂了。”
他们家小门小户,萧父又不喜那些虚的,因此萧家祠堂简陋得很,就是一普通的屋子,里面除了供奉的牌位与祭品,什么都没有。
雨天漏雨雷天刮风,人在里头跪一晚上,再呼呼吹一晚上边境寒风,吃一嘴沙子,身体不好的第二天便倒了。
萧琰和萧烟阁是跪惯了祠堂的人,萧景却一次都未跪过。
想来身体便是这样练出来的,萧景体质不如他俩好。
“动手他又不舍,也就只能说这些粗鄙之言骂骂我,便让他骂吧。”
萧景将方才那纸给她,让她收好,又着手将她演算的宣纸全部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