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冷笑:“他能用什么谋?我萧王府?”
“可你要知道,我们萧家的权势是父亲与大哥赌命打来的。如今看似风光,实则毫无根基,我们除了有兵权,与那些世家大族相比,能在朝中运作的地方太少了。裴云栈若是要夺嫡,光有我们不够,京都适龄的女子不少。”
萧烟阁咬牙,还真是给他说对了。
“他如今负你,哥哥们还能护着,若是他有一日,真得到那通天权势,宫墙之内,三宫六院谁也无法阻止。”
他的妹妹是边塞自由长大,无拘无束的马儿,心思干净非黑即白,容不得一粒沙子。
“烟娘,你听二哥一句劝,你不会喜欢那样的日子。”
“二哥就这么确定萧家会成为他的基石。”
“烟娘可是真心喜欢他,此生非他不可?”
若是从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可如今她无法说出口。
她爱慕裴琮人尽皆知,她无法解释突然变了心思的原因,更无法解释为何不爱还要与他成亲。
萧烟阁缓缓开口:“我不愿过那般的生活。”
意料之中。
萧景轻言安抚道:“我会想法子让他同你和平分开,二哥会为你谋求更好的。”
她摇头,神色坚定:“我会和他分开,但不是现在。”
萧景并不吃她这套缓兵之计,他的指节抵上那张演算纸,轻敲。
“我要的就是现在,立刻同他断了一切关系,从今往后他求他的黄泉路,你走你的独木桥。”
“二哥!”
萧烟阁自知再瞒下去,更难以劝解他。
为今之计只有扯了这层遮羞布,让萧景心里明白她断不是上一世般那样好骗,只能活在他们庇护之下的萧三娘。
“我们已经上了裴琮这条船,即使和离也下不去了。京都世家不会允许有人明哲保身,独木难支,更何况父亲和大哥手里的八城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一旦裴琮没了,那些人会立刻找上我,这些你心里再清楚不过!”
萧景沉默下来,这些天他心里一直在盘算这些。
那日与萧景说想法子唤父亲回来,一半是试探,一半是以防他妹妹真的对那裴云栈死心塌地,非他不可。
若真如此……他只能压上萧家,为她一搏。
他私产丰厚,大不了铺盖一卷,带着这几个呆的傻的逃出大凌境内,天高海阔总有他们容身之所。
可这一切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安排好,他今天同萧烟阁讲这些,就是为了要她一句准话。
“所以你要银子来做这些事,”萧景冷笑,将纸摔在她面前:“拿你哥的钱去为你夫君造反!”
萧烟阁见他挂脸,心里松了一口气,反而笑出来。
“不,我是为了我们自己。你别装作生气了,我知晓你断不会在我之后看明白,我那日将太子的私产透露给你时,你就开始演算今日这番谈话了吧。”
萧景冷哼:“别的本事没有,倒是把你哥摸得透彻。”
“那可不,谁让我俩狼狈为奸呢。”
“自小狼狈为奸的是你和大哥,我是被你俩排除在外的。”
萧烟阁摸摸鼻子,就知道她二哥记仇。
“谁叫你太早慧,跟我们惹事生非不到一块去。”
萧景将茶杯掷上窗户,窗边一暗,萧七立刻出现在窗下:“你与阿绮出去守着我院里大门,将我房屋周围查一遍,发现有人立刻捉了,等我来审。”
“是。”萧七应声退下。
萧烟阁目瞪口呆,她二哥做事实在是滴水不漏。
不对。
萧家一定有内鬼。
如不然他上一世也不会进那昭狱,可惜那会她悲伤过度,成日神思恍惚,并未彻底查清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