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胡应麟感叹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一视同仁的不仁,才是天地大仁!”
王士崧也感叹道:“天下为公,对于皇上来说,这就是天下大公。”
两人推开了一扇新窗户,热烈地讨论起来,直到金学曾、王家屏两人回到包厢。
“忠伯兄,子鲁兄,这么快拜会完子和公?”
王家屏一脸不虞地摇了摇头。
金学曾说道:“子和公的一个世交晚辈,坐在子和公的包厢,一味地纠缠他。
我们实在看不过眼了,可又是晚辈外人,不好开口,干脆告辞,眼不见心不烦。”
胡应麟好奇地问道:“那人缠着子和公干什么?”
“那人的父亲是子和公的旧友,做到了正四品官。
今年五六月间,中枢地方官员调整,他父亲因病致仕,连宪议大夫都没有的全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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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心里有数,这种官员属于碌碌无为那一类。
没有什么政绩让朝廷留着你继续为国事献计献策。
也没有贪赃枉法和渎职失职,或者还没严重到都察院来查你。
高抬贵手,让你平安上岸。
就这,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胡应麟问道:“难道此人找子和公,为其父求宪议大夫一职?
这岂是子和公能做主的?”
“还没妄到如此地步。他求子和公为其父求情,准予回原籍养老。”
包间陷入寂静,阳光在车窗一闪一闪。
过了一会,胡应麟忍不住嘀咕道:“这还不算妄想?这是心存妄想到没边了!”
王家屏和王士崧也是连连摇头。
金学曾抬起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嘴不说了。
王士崧忍不住吐槽:“万历元年新官制,一二品大员致仕后必须留在京师,如有身体不适,可请旨恩准迁居南京和沪、滦两直隶州。
三四品官员以宪议大夫致仕者,可留京师,其余须留致仕省之省治。
五六品官员致仕者,须留致仕郡之郡治;七品官员致仕须留致仕县之县城;八九品官不做规定,可随意居住。
根据今年部分官制改革,补充了一条,包括八九品官吏在内,除家中祖传的老屋,一律不得回乡置地修宅院。
其意为何?
那位公子不知,致仕的四品官也不知吗?”
是啊,正四品官,中枢已经是诸寺少卿和都察院的佥都御史,地方是布政司左参议和按察使,连皇上为何定下这个铁律都没搞明白?
还腆着脸唆使儿子来纠缠子和公求情,你是怎么混到正四品官阶的?
四人心里忍不住直犯嘀咕。
这可是皇上定下的铁律,划下的红线,你也敢去触犯?难不成你致仕了没事做,想拔虎须玩。
关键是你想死可别把子和公拉上啊。
为什么是皇上的铁律和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