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尴尬一笑:“那什么,若是扰了殿下睡觉,还请见谅。”再加个道歉,这次应该能记忆消失了吧。“说完了?”沉默许久的慕容珩终于开口,虽然只有仨字。沈如意思忖了下,郑重地点点头:“说完了。”“哦。”男人掀起衾被,越过她直接下床朝着屏风后头走去。沈如意:“……”哦是什么意思?她抱着被子翻身坐起,头一歪,目光落在雕花镂空屏风后影影绰绰的身影上。这人怎么又开始阴晴不定了?怕是她之前那些都是错觉,慕容珩这厮还是个冷心。想到这里,沈如意索性不再纠结,不管屏风后的那个人对她是否有意,那都是他自己的事,只要她坚守本心,还怕重蹈原主覆辙?沈如意随意套了件外衫走到外殿,流香正在外头煮茶,见她走来立刻迎上前,福身道:“皇子妃。”“进来替我梳个妆。”流香一愣:“皇子妃身体才刚刚好些,这是要出门?”沈如意点点头,道:“要过去一趟皇后那儿。”“好。”一刻多钟后,主仆二人从内殿出来,简单用过早膳后便直接去了皇后寝殿。慕容珩复又戴上席安的面具跟在沈如意身后,两个人自起床后还没有过半点的交流。前头,流香搀着自家皇子妃慢慢走在小径上,微垂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沈如意其实早就看出了身边这个小丫头的心思,无外乎是察觉到了她和慕容珩之间的异样想关心关心,可这些事她自己都弄不清,更不可能同流香解释。幸而皇后寝殿就在眼前,她的注意力终于可以转移一番。他们进到殿内时,慕容瑜也才用完早膳,这几日计划虽然进行得比较顺利,但从她的神情中并未看出太多的喜色。沈如意大概能猜到与皇帝有关,但并没有就此多问,反而笑着打招呼:“四公主。”“你怎么来了?”慕容瑜语气又回到最初的冷淡,但她下一句又问,“身子好些了?”“多谢四公主挂念,我这不过就是普通的发烧热病,喝药休息一天便好了一大半。”沈如意莞尔一笑,扫了眼空荡荡的外殿,道,“我这次来主要是有事同公主商量。”慕容瑜抬眸看她一眼,而后对着鸢佩道:“去外头守着,莫让人随便进来。”鸢佩福身称是而后走了出去。“想说什么便说吧。”见慕容瑜坐回椅子上,沈如意也不拘谨跟着坐在对面,轻咳一声便开门见山:“我们处在明处,害母后的人在暗处,而这个人是谁,经过昨夜我想你或许心里已经有些模糊的答案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明目张胆地盯着慕容瑜的脸色看,说到昨夜时她面上果然有些许变化。“我没有去宴会,自然是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但我想既然昨夜平安度过,那这个人的心里一定是不甘和恼怒的。”慕容瑜一侧眉头轻挑:“你到底想说什么?”一旁鸢仪走到桌边替二人斟茶,沈如意淡笑着接过,而后才回慕容瑜:“我猜测幕后的人今日便会有所举动,公主在扮作母后之后必须步步留意,不可大意。”“这一点你放心,正如你说的,我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的人选。况且,他们害母后的手法我也已经有所了解了。”这下轮到沈如意好奇了,她轻抿口茶,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慕容瑜冷哼一声,目光一转看向殿门方向:“陈太医昨天半夜里来过,他说已经查出母后到底中了何种毒药。”沈如意心中一顿:“什么毒药?”“是两种西域那边传来的毒药。据陈太医说,这两种药本身毒性极强,服用后会让人处于长期昏迷的状态,并且一旦毒素攻入心肺,便无药可医。”这倒是和慕容珩所言对上一些,只是这药竟然真的能致命,这点与之前他们的猜测有些出入。沈如意正暗自琢磨,慕容瑜又继续道:“他们之所以这么久才查到是因为这两种毒混杂在一起同时出现在母后体内,而这两种毒药一旦混合便会各自压抑对方毒性,延长了毒素侵体的时间。”“陈太医可有解?”慕容瑜沉默半晌摇摇头:“大临对于西域毒药的记载本就很少,陈太医也是在问询多处民间大夫后才大概猜到,不过他提供了一个解读法子。”沈如意有些意外,追问:“什么法子?”“拿到毒药本身,从毒出发炼制解药。”慕容瑜眼里闪过一丝狠意,其实从她之前口中“西域”二字,沈如意便能肯定她已经同她一样锁定了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