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赶到目标最近地点时,司马杀生郎举起gps,确认另一个离开的目标还在移动,身形一翻,脚步无声的落于大厦顶楼的阴影处,采取制高点探查,不料,看到的场景却让司马眉尾一挑。
一座富丽堂皇的高楼华厦,被层层的白光包围,白光内,是数不清的亡灵正在四处晃荡,却离不开白光笼成的结界外罩,只能在楼内晃荡着,但奇怪的是,为何有如此多的亡灵,却没有人处理?
司马杀生郎打开天眼追溯大厦的过去,这一看,发现大厦的地基处原本是乱葬岗,会有这么多地缚灵算是正常,但这大厦内不只是地缚灵,有不少妖怪与枉死的亡灵,却没有带着怨气互相攻击或是碰撞结界,都只是在白光内平静地游荡。
是这层白光的关系吗?这层白光又是怎么回事?
似乎有什么声音,司马杀生郎倾耳聆听,穿过亡灵若有似无的呢喃声,半晌,竟隐隐约约听见琵琶的声响?
这音频,是彼岸之途的镇魂曲。
司马内心一动,双眼微眯透视大厦内部,试图看出声音来源的位置。
顺着音频扫视到高处楼层的中心,蓦地,司马终于看见了目标!
身态修长挺拔、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蓄着一头淡金色的长发,慵懒地系在颈后,男人背对着司马杀生郎,一手插在西装长裤的口袋中,一手里握着一杯威士忌酒杯慢慢地啜饮着,仪态十分优雅,单看室内摆设与背影,会认为是哪家富商子弟或风雅名流。
但隐藏在此人身上的妖气,逃不过司马杀生郎的法眼。
男人身前有一个仿若大提琴盒的乐器箱,乐箱里有数道光束连接着大楼外的白光,男人似在看着眼前的东西,忽地男人的手自长裤中收起,自西装外套中取出手机接听。
那男人接了手机后,只说了一句话,而后收线,伸手打开乐器箱,踱步离开。
就在那男人移动的同时,司马杀生郎赫然见到乐器箱里的,竟是白玉琵琶!
白玉琵琶散出的光芒,正是罩在大楼外墙的白光。
而在琵琶之中浮起一道怪异的黑白光影,司马眯起眼仔细看着这道不明的光影,就见光彩缓缓地浮上后,白色部分居然是人的背部,黑色是凌乱的长发掩着女人的面貌,伸出如同枯爪的双手按在琵琶两侧,慢慢地撑起上半身。
一施力,就见指尖流着鲜血,流淌在琴身上,而下半身依然被吸附在琵琶中,只露出了亡灵的上半身,身形一个站定,那双手尚滴着鲜血,缓缓地伸向琴弦,继续弹奏着镇魂曲。
亡灵头发散乱,形销骨立,脸颊凹陷几乎贴出了颅骨的形状,神情空洞而茫然,宛若被操控的行尸走肉,只剩下皮骨的枯瘦双手全是伤口,血肉模糊地在弹奏着琵琶,竟是不知疼痛般,而她每弹一回、灵气便散一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的亡灵林音慈!
此时手机一声震动,司马接起,耳里便听闻狐狸总管道:
『对方又动手了,死者是黄允,刚已确定身分,正是在转生道无故失踪的杂役,黑常使已赶过去要抢灵魂,但亡灵正疾速往你的方向飞去,像是被吸取一样。』
司马杀生郎立刻看向琵琶,确实有一道气从琵琶本体伸出,形成一道白光束接在大楼上的白光阵,接触点让结界瞬间扭曲,形成一道漩涡入口,但封口尚未打开,这明显是在接引亡灵的人口。
“我大概猜到会飞过来的原因。”司马道。
“什么原因?莫非是人间有成形的聚妖塔?”
远远地已看见方才被杀的男子亡灵疾速地向大楼飞驰而来,漩涡也开启入口,要让男子亡灵进入,司马不再多做犹豫。
“狐狸,”司马杀生郎压低声音,“我找到白玉琵琶了。”
『司马?』
远远便见到灵魂向大楼疾飞而来,司马杀生郎已知刻不容缓,未让手机断讯,保持自己的位置所在,随后足尖一蹬,身若离弦之箭疾射而出,快了亡灵一步,从漩涡入口直接穿入大楼内部,袭向白玉琵琶!
蓦然感应到外来袭击的男人,猛然一回头,霎时对视上司马杀生郎的目光,震惊的同时,手里的酒杯一挥,杯中的酒液横扫而出,乍时化成数百道冰箭射向司马杀生郎!
一手抓向琵琶,一手拉下斗篷欲扫开冰箭的司马杀生郎同时见到男人的长相。
这是……
妖狐!?
这厢尚在与李芍谈话的慕容飞,好整以暇的看着李芍。
光李芍的这一番话,慕容飞都可以想像那位修养好、耐性好、认真负责、绝不偏私的文判官,也会忍不住站起来咆哮兼翻桌的画面。
忠心耿耿又绝对力挺自己老板的文判官应该把话都录下了,就算没有,狐狸那一定会有完整版,慕容飞表面沉着,脑里正在快速思索着怎么回应。
见慕容飞的态度是那一贯的漫不经心又吊儿郎当的模样,有些不耐的李芍自是不知道这是慕容飞利用让他人失去冷静的心理战术,用以争取更多思考时间的演技。
『考虑得如何,』注意着慕容飞的一举一动,李芍问。
慕容飞轻耸肩,就是一副两边的恩怨不关己事,他的目的只在破案的态度:
“是可以接受,但有一些问题,代理并没有说明白,我不好办事。”
『什么问题,你说?』
“方才代理提到的状况,您说当年是狐墨欺骗绣音,造成绣音自责离开飞天族,是欺骗了什么?而绣音又是最后夺回公主的白玉琵琶想逃回彼岸之途,那公主的去向呢?公主又发生了何事?这整段过程与公主的关连是什么,代理能说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