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时间还早,白河顺道去了趟黄昏市场,赶在市场休息前去采买些果菜、海鲜等食材,而且收摊前,老板们也会算便宜些,算是晚到的优惠。
这三天都打算回家自己下厨,腌点自己喜欢的下酒菜,还买了些鸡翅跟青椒、杏鲍菇要回去自己用烤箱烤。
说来有趣,自从“死”过一次之后,他开始对外食感到很腻,虽然还是喜欢烤食配啤酒,但口味却逐渐变得清淡,以往对肉类算是不忌口,近来开始转向摄取大量蔬果,喜欢清爽一点的口感,烤食从牛羊猪类变成烤点鸡肉鱼肉,最常吃的是烤菜,居然还觉得好吃。
买好了三天的存粮,再去了超市搬了啤酒零食跟一些调味料,白河提着大包小包回到租赁的大楼住处。
向管理员打了招呼,白河搭上电梯,走到家门口,自公事包里拿了钥匙要开门的刹那,白河猛然感到背后一阵发麻。
本能反应想转头看,又想起慕容飞与司马杀生郎的交代,不要回头看,也不要去反应,除非是有敌意的。
现在的直觉告诉他背后有古怪,但这感觉又说不上是敌意还是观察?
心里默念着观世音菩萨的法号,一边缓慢地开门,背后那阵麻意好像也慢慢退了,白河暗暗松了口气,快速开门、快速进门,再关起铁门的瞬间,似乎看见红色的衣角隐约的闪进逃生门的方向去。
不要管那么多,不要自己吓自己,白河冷静地关上门,率先开灯、开电视,让屋里有声音陪伴他。
说真格的,还真的是知道越多越害怕。
将上班的制式西装换成家居的休闲服再围上围裙,白河整理着买回来的食材,准备料理晚餐。
单身贵族的白河,一个人住在十六坪大小的单层住家,二房一厅一厨一卫一阳台,在北部的租屋市场里算很大了,不过地带较市区偏远些,所以租金相对地也便宜些。
以前曾经有室友分租,但室友因为工作问题,决定回去老家发展,白河没想过再找新室友,一来自己的收入能负担租金、生活费,还尚有余裕,二来怕找新室友麻烦,更怕对方生活习惯跟他相差太大,反而更累,便自个儿独居到现在。
很久没好好用过厨具,平常顶多是烧烧水、煮个泡面或简单料理。想当初他会租这里还是看中它有厨房设备,还发下宏愿要每天自己煮菜,没晚餐至少要早餐,结果住进来没多久就变天天外食帮。
宏愿通常是口号,理想与现实如同永不交错的平行线,心血来潮才会转弯来擦出一点久违的火花。
现在是身体力行的时候,不敢求天天,只求这三天,就看能撑多久。
先将流理台刷洗一次后,白河开始整理晚餐要用的食材。
把吐好沙的蛤蜊再泡一次水,再来将鸡翅洗好,洒了粗黑胡椒粒,送进温好的烤箱里烤,再回到料理台前继续切着冬瓜跟姜片,打算来煮个蛤蜊冬瓜姜片汤,续切着青椒跟杏鲍菇,青椒也是稍微干烤,保持清爽的脆度可以拿来配酒,杏鲍菇则是用水煮的,切片沾芥末酱油吃。
『现在为您插播一则快报,下午四点四十四分警方接获一起命案,死者是属于北投xx剧团的国乐老师林音慈……』
听到北投剧团又听到国乐老师,白河抬头一看,不看则矣,一看是菜刀险险滑掉,杏鲍菇还没切成段,自己的手指差点分两半。
新闻画面里,死者正是他们社团的主要干部之一?林音慈,让他震撼的是,电脑里正开着有白玉琵琶的照片!
主播播报着命案现场找不到他杀的痕迹,独居的国乐老师就像坐在电脑前看琵琶的网页和照片,忽然暴毙身亡,没有任何入侵的疑点。
现场有采访报案的隔壁邻居,邻居们说老师最近常夜归,但早上一定会出门运动,家里也一定会放音乐,十几年来如一日,昨天跟今早都没听到音乐声,老师也没有出门,只是最近常听到她在喃喃自语,又疯狂地在研究各种乐器。
而今天完全没听到任何动静,邻居们按电铃也没有出来开门,拨打手机却听见在家里响起,邻居们频频呼喊始终得不到同应,感到不对劲的当下,立刻报案请警察前来处理,没想到破门而入,竟是发现老师身亡。
新闻报导里,明明镜头一直有带到电脑里的琵琶照片,主播却规避掉关于琵琶的报导,也不谈及这个问题,只直接做结论:
『现场并没有被入侵的疑点,警方将带回遗体请法医解剖检验是否有他杀的可能性,现在为您插报下一则新闻……”
报导到这里后,主播又继续播报着下一则新闻。
白河则陷在这个报导的回圈里。
照片就开在那,新闻没有特别去讲老师所开的网页和照片,只疑为他杀或是暴毙的可能性。
重点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桩命案?
是巧合或是故布疑局吗?白河试图静下心思考。
将卧室里的笔电搬出来放在厨房的小吧台上,开了网路跟sn,见司马与慕容飞和狐狸都还不在线上,白河用着慢工出细活的动作继续煮着他的晚餐,耐心平静地等候他们上线。
司马交代过,这三天尽量不要想太多,以防被妖怪们窃知脑波、想法、对话。
刚刚正门外看见的红色衣角,看来是个警讯。
当的一声,烤箱里的烤鸡翅完成,白河拉开烤箱门,将香喷喷的鸡翅一一夹出,再把青椒跟部分的杏鲍菇片放进去微烤。
此时电脑里也传来当的一声,白河转头看向电脑,有封新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