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有缘无份,险些造就了一对?怨偶。”崔老太公痛惜道。
秦陌顿了顿,默然?无声?。
从崔老太公的屋门出来,兰殊的思绪仍在九天?之?外游走,回想着当年?与爹爹相处的每一分每一刻,企图找出那?封信是否留存的踪迹。
秦陌出来后,同她并肩离去,路上兰殊一直出神,没有注意到眼前的门槛,差点儿被绊了一下。
秦陌及时伸手托住了她。
四目交汇,秦陌望着兰殊顿滞的目光,沉吟了会,忍不住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开仓放粮是渎职的?”
自看?过了那?些卷宗,对?于崔墨白,秦陌的印象里,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好官。
秦陌并非不明事理的人,不会只?从结果去评定一个人的过错。
他是因此事受害了,可大抵因为那?是兰殊的父亲,令他从一开始,就觉得他绝对?不是有意的。
只?是他终还是想知道,兰殊嫁给他之?前,对?此事知不知情。
她当初对?他的那?些好,到底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亏欠。
人在情谊不明时,总是患得患失的。
尤其是苦苦追求不到的时候。
兰殊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默然?良久,给了他最不想听的回答,“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她淡漠着冲他笑了声?,“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忍你这么久。”
秦陌的眸眼一点点晦暗下来。
兰殊转过了身子,避免他看?见她眼睛蒙上的一层泪光,疾步离去。
秦陌回到了王府门口,一副身影萧索。
他一进门,便待在书房中,独自坐到了日头偏西。
直到邹伯过来小声劝他晚膳已经备下,他忙了一天脚不沾地?,多多少少吃点东西。
秦陌心不在焉,强打着精神,站起了身。
走出书房,他顺着邹伯朝前厅走去,远远看见回廊之上,家仆引着一道翩跹的身影,疾步而来。
秦陌在门前顿住了脚步,只见兰姈半垂双睫,眼角残留着啜泣的绯红,眉宇间尽是?忧色。
兰姈已经从赵桓晋口中,得知了当年的真相?。
原来那满城送来的万民伞,竟都是?爹爹渎职的罪证。
是?他导致了大周北伐战败,令秦陌迫不得已,出塞作质。
兰姈抬首一见秦陌,便将手上握着的东西紧了紧,福身作揖。
秦陌仍旧十分有?礼地?接待了她。
前厅内,兰姈一开?口,忍不住先?同他躬身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