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自己是在同秦陌化干戈为玉帛,可当她逐渐醒悟出前世另有隐情,如今回想,只?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何其自私。
如果秦陌没有背叛过她,这一世,他一开始,也只?是个毫不知情的懵懂少年?。
她明明在前世就已经知晓了是爹爹害他出塞作质,导致他性情大变。她还是利用了他。
甚至,还口口声?声?要同他做朋友。
她就不想想,即便她想同秦陌和解,那?他就一定会愿意吗?
那?柄伴随他出塞的匕首至今还在他床头放着,他又何曾,说过原谅爹爹的话?
她却还在他年?少无知的情况下,令他有了庇护她一辈子的想法。
试问,兰殊如何承得起?
兰姈一时不解她此言何意,握着她的肩膀,皱眉斥道:“胡说什么?殊儿值得世上最好的东西。”
她望了眼那?功德簿子,“何况王爷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连他们这些旁观者,都?深刻感受到了。
兰殊眼眶湿润,只?摇头笑了笑。
那?只?是他还不知晓她是谁的女儿,如今他全然?已经知情,当不会再选她了。
兰殊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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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殊从相国?寺出来,便与兰姈分了道。大半年?没回京,她想去趟崔府,探望一下老太公。
兰姈道了声?也好,犹记得她上回去看?望他老人家,他还念叨兰殊来着。
兰殊笑了笑,“我现在就亲自去让他念叨。”
她目送姐姐提裙上车,并没有告诉兰姈,她去找太爷爷,是为了询问当年?爹爹与沈太师的关系。
姐姐与弟弟们对?于爹爹的事情均不知情,兰殊也不想惹得家里更多人伤心。
她总想着自己一个人承担下所有的难过,却不知一些终该浮出的真相,是瞒不住的。
那?些在乎她的人,只?会更心疼她总是独自一个人,默默渡过那?些无人倾诉的黑暗时光。
兰姈的马车辘辘走在赵府的路上,半路,被两个便装的大理寺官员截下。
那?官员靠近车帘,先朝着皇宫的方向揖了一揖,小声?恭谨道:“奉圣命,密查隆庆十八年?崔墨白渎职一事,还请崔大娘子,同下官走一趟。”
兰姈心头莫名?一咯噔。
对?方温言道:“崔大娘子不必惊慌,赵大相公如今正在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