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少少,给我一种我真的是奸商的感觉。”兰殊自我埋汰道。
朦胧了一晚上的月色,终于从层层叠叠的云雾中,冒出了一点端倪。
环边柔和的月晕,彰显着明日必定是个?好天气。
秦陌在?月光的映照下看了她一眼,唔了一声,“你这?么说,好像是有点亏了。”
话音甫落,只见秦陌高大的身影往前一倾,薄唇犹如一片羽毛轻轻飘过,挨了一下兰殊的额心。
那温润的触感是如此熟悉。
又显得如此点到为止,小心翼翼。
仅仅泄露出一点浓情厚意?,不愿吓着她,也不愿她不知情。
兰殊睁大双目,在?他抽身离去?时,愣怔地捂上了额头。
秦陌望着她耳畔边浮起来?的红晕,渐渐蔓延到了颊边,连带着鼻尖一并扫了去?。
不得不承认,她的一颦一笑?都十分动人,而她微嗔的模样,最甚。
他忍不住调笑?道:“还觉得我亏的话,那,陪我一晚?”
这?人的嘴,真是。
兰殊恨不能抽他两巴掌。
“你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这一年的?冬天,老天爷迟迟在?临近年关之时,才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瑞雪。
杭州过得有惊无险,长安过得惊心动魄。
陛下?龙颜大怒,就贪污赈灾款一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把监察堤坝失职的工部,以及贪污最甚的?户部上下?,全部整顿了一遍。
该入狱的入狱,该革职的?革职。
长安城一夜之间?,犹如变了天。
谁也没料到这位素日看?似温和的?帝王,狠戾起来,也是说杀就杀。
而那个一直在?朝上闷声不?吭的?洛川王,整天到晚围着那崔家姑娘转,随手一扬,就是他们的?条条罪证。
一个冤字还没出口,就被他陈列的?证据,堵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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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的?雪,落得要?比北方削薄,铺在?青石板路上,只有铜钱那般的?厚度。
崔宅历经多年荒芜,今年头一回?,引来了它曾经的?小主人们齐齐回?家。
兰姈知?晓了兰殊的?事,带着弘儿和两?个孩子,马不?停蹄地从京城赶了来。
一进门,兰殊从窗户口看?见?他们,目露惊喜,笑吟吟起身迎接,兜头上来,就被兰姈捏住了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