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表哥的想法没有错。”
秦陌痛心道:“可那些灾民呢,就这么让他们等死吗?”
章肃长公主叹息道:“军队打仗,何尝没有伤亡?你忘了?当年你以身犯险,难道不是为了?绝处逢生?”
可他当时对死已经?有了?预期。他是自?愿的。
那些百姓,哪个是自?愿的呢。
秦陌沉默地?看了?长公主一眼。
章肃长公主悲伤道:“你要相信,你表哥下这个决心,他也是痛的。”
可陛下都住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底下递来的伤亡统计,最终,也只会成为他印象中,折子上的一个数字而已。
或许就是这样,他方能纵观大局,明白?孰轻孰重。
但若设身处地?,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何忍心呢。
便如?今时的秦陌。
若换上辈子掌权的他,遇到此?情此?景,又当如?何取舍?
秦陌的心中,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他形影萧索地?离开了?皇宫,刚回到王府,迈进?前院,府门外,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他临行前,特意在兰殊身旁安插了?暗卫。
暗卫用八百里?加急向?他递来了?消息,崔二姑娘已经?答应灾民,提前支付土地?租赁金了?。
--
这阵子,邵文祁去了?趟无锡,把上半季度的账都查了?一遍,下午回到杭州,便先到府衙清缴今年的税款。
顺便把今年江南一带的生意规划,同官府做了?个汇报。
皇商与朝廷的钱袋子息息相关,接待他的官员听了?他的谋划,满意地?点头,开口都是溢美?之词,不禁感?叹了?句,“果然还?得是男子经?商有道。”
邵文祁不解他为何作此?感?叹,婉言反驳道:“公孙先生是女商人,比我等都要厉害。”
那官员哎了?声,“大周只能出一个公孙霖了?。”
邵文祁微蹙眉梢,只听他轻啧道:“你推举的那位崔姑娘,比之她?师父,还?是差了?不少火候。居然跑到我这儿来,借钱租地?。”
“同里?那边的土地?现在什么情况,谁不清楚,目前什么也种不成,从今年秋,亏到明天夏。就算改稻为桑,她?一力?担下,树也有生长周期啊,各方面人力?物力?那么多开支,一时半会哪里?回得来本。恶性循环,年年亏损,就算后?头盈利了?,估计我头发都白?了?,时间?就是金钱啊。”
“又想做好人,又想做生意,我就问这账,她?在规定的考核期内,怎么算得平?”
邵文祁闻言眉心紧皱,一盏茶过,便起身告辞。
--
银裳领着邵文祁走进?崔宅正厅时,日头已经?落了?山。
邵文祁一进?门,正好看见兰殊集装了?好几箱子的金银珠宝,让账房先生们拿去兑换成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