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嚷声一片,秦溶寻个台子坐下,正在猴子对面。
“溶哥?”猴子诧异道,看着阿胖骂:“你小子,真是馋这嘴腥,把个溶哥往这种地方带。”
“螃蟹呢?”秦溶问。
猴子指指垂了布帘的一个屋子,一脸坏笑。
秦溶懒得理这些恶心的人,就对猴子说:“拿两枚大洋来。”
“溶哥这是,你玩?”猴子掏出大洋有些诧异。
秦溶二话不说去押大,众人押小的都对他嗤之以鼻说:“哪里来的冤大头?”
只那庄家一掀开盖碗,一片唏嘘声,果然是大。
钱推到秦溶面前,他捏出两块大洋还给了猴子,起身要走,就听那庄家问:“周老五,你还下不下注?”
“我,我,下。老规矩,我赌,我赌人。”那声音似曾听到过,秦溶望去,那高大粗壮黑红脸的汉子,不正是那日在铁道上追打雪玉的那挑夫?晴天霹雳一般,秦溶如触电,呆立那里不动,就直视他。
“溶哥,你怎么来了?”秦溶回身,见螃蟹提个裤子从棉帘子内出来,满脸是笑。
秦溶惊愕了,目光就盯着螃蟹身后的棉帘子,那帘子徐徐地打开,里头畏手畏脚出来一女子,趿拉着破了脚趾的黑布鞋,颤抖着手指在系右腋下的盘扣,磨磨蹭蹭地贴了墙根向外走。
“娘,娘。”墙角处蹲着的小姑娘起身讪讪地喊,秦溶大步上前想看个究竟,他张张嘴惊愕得喊不出那名字,但他认出了雪玉。
恰她也回头,正看到他惊悚般如见魔鬼的目光,吓得周身发抖,一声大哭就往外面跑,失魂落魄一般。
“哎,别跑呀,还有我这里呢。”身后有人追了喊。秦溶不顾一切地紧追,追了烈马狂奔般的雪玉拐过一道道巷子,终于她气喘吁吁地停下,就贴了高高的院墙根坐下。
秦溶立在她面前,她忽然笑了,笑得令人心惊又心寒。
她问:“爷来做什么?想我伺候爷吗?可是我家男人又欠了爷的钱?”
“雪玉!”秦溶气恼的一把提起她喝问,“你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
雪玉笑,整理散落的鬓发说:“我很好呀,我靠自己的本事吃饭,我还养活自己的女儿。”
“雪玉,你看着我,我是溶哥呀!”秦溶拼命晃着她,她却喃喃道:“来生吧。”
“雪玉!”秦溶不知如何去棒喝她回头,不知何时那高傲如公主的雪玉变得令他陌生得不敢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