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柔双手被捆,喂下十香软筋散后就被推挤着送到了陈楠所在的大船上,她踉跄着走进船舱,就看见陈楠和一个秀美无比充满书生气的男子相对饮茶。外面杀声震天,火光冲天,两人却安然彷如无事。如果此刻眼神能杀人,段柔的怒目肯定能把这两人杀死:“陈楠,你这个小人!”
陈楠饮尽茶水,狞笑着将茶杯砸在段柔的面前:“本帮主是小人?你和韦敬欺人太甚!若不给你们一些教训,我漕帮基业还不被你就这样吞了!”
段柔皱眉:“一派胡言!陈楠我原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陈帮主好欺?”
段柔听陈楠的话就知道这中间必然有什么误会,虽然她现在恨不得能把陈楠千刀万剐,但也不能不顾目前的局势。但陈楠身边的书生——萧素清怎么会眼睁睁看着陈楠被段柔再笼络回去,直接就断了段柔的话,顺便再给陈楠加了一把火。
陈楠自负,以为盐政一事是段柔韦敬所为,并深信不疑,根本就不想听段柔狡辩:“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来人,把人给我绑到旗杆上。我到要看看韦敬会不会来!”
萧素清看着段柔被人拉出去,语带敬佩的对着陈楠说道:“陈帮主果然杀伐果断,只是前日帮主还说要小心段柔身边的那个军师,不知……”陈楠此时哪里还听得见萧素清的话:“你担心个什么劲,段柔这个前朝余孽,官府早就想动她了,要不是林佶看在我和她的关系上一直压着,她的那个水匪早就被灭了。”
他说的容易,萧素清却克制不住的苦笑。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小皇帝也不会按捺至今了。今日所见,段柔虽有几分城府,但绝对不是那个一手撑起那个打着水匪旗子其实一直在试图反庆复武的人。
段柔被绑到了船上旗杆处的这一举动,无疑给了整个庄子或者说整个以这座庄子为小据点的天日堂一个巨大的创伤。他们在加入之初,就被韦敬的思想洗脑,认定段柔是复国的唯一希望。段柔被抓还好,如果段柔真的死在这时,他们起初可能会爆发,但等报了仇之后失去精神支柱的他们自然会不战而败。这就是萧素清同意陈楠的本质原因。言子平啊言子平,萧素清通过窗看着外面混乱的场景想到,不管你下一步要做什么,我都已经先你一步了。
另一边原本和段柔打斗的内密司之人,在段柔离开战圈的时候就不再恋战。他们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小皇帝,因此趁着这股混乱找到了小皇帝三人。请罪,劝谏这等暂且略过不提,只说内密司的人护送着小皇帝一行人赶到庄子门口准备上船离开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幕令人震惊的画面。
原来韦敬从庄子出来之后就已经下令,天日堂高手齐齐出动,为了段柔那三个哨声。此时,韦敬已经带着身边的心腹不怕死的冒着箭雨冲到了绑着段柔的船上。这一路上,他不知道自己受了多重的伤,因为他的眼里只有段柔。韦敬身上中了好几箭,虽然他已经在第一时间折断了箭,但这火箭不比寻常,在射中他的第一时间,衣服就燃烧了起来。在夜色里,浑身是火的韦敬像是一个从地狱里爬起来的恶鬼。几个漕帮之人明明就在他身边,却不敢动手。他们能闻到韦敬身上血肉被烧焦的味道,而他仿佛不怕火,不怕疼,杀疯魔了一般见人就杀。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韦敬的执着,让他成功的将段柔从旗杆上救了下来。漕帮的人没有一个敢靠近他三步之内,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隔断吊着段柔的绳子,将段柔挡在身后。
而被救下来的段柔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站在他的身后,闻着他身上那股焦味,红了眼眶。她看着那个挡在他前面的男人,即使遍体鳞伤,也无所畏惧,终于承认了自己长久以来不敢承认的感情。
她其实早就爱上了陈楠,爱上了这个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在段柔第一次见到韦敬的时候,就被他迷住了。但是他对她除了君臣之间的感情,就剩下那一股说不出从哪里冒出来的慈爱了。段柔可能会喜爱像她生父一样孱弱的男子,却无疑只爱韦敬这样的男子。也许是这压抑很久此时却突然冒出来的感情压制住了段柔身上的十香软筋散,当她看见陈楠从船舱里出来,举着弓箭瞄准韦敬的时候,她扑了上去。
箭穿过她的身体,将段柔整个人钉在船舱上。鲜血就这样从她的身上流出,而段柔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韦敬似乎是呆住了。他放下手中已经钝了起卷的剑,一步一步走向段柔。他知道自己要死,不是因为这些伤,而是因为段柔。段柔要死了,他也活不了了。韦敬身上的火还在燃着,他半跪在段柔的面前,不敢触碰她。
而段柔却在此时做出了惊人之举,她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伸出了自己的手。她抓住了韦敬,她说:“敬叔……我爱你……”在最后一刻,她说出了她想
段柔死了,而韦敬抱着段柔的尸体跳进了离湖,生死不知。天日堂没了韦敬,虽不至于变成乌合之众,但也敌不过陈楠。最后,毫无疑问,陈楠赢了,他拿下了整个庄子,杀了无数的人。到天亮的时候,这个山庄已经被整理一新,成了陈楠的地盘。至于天日堂其他的地盘,也将在之后的几天内归入漕帮。
小皇帝、柳熙安带着王福气和内密司的人趁着韦敬跳湖,陈楠派人搜湖的时候伪装成了漕帮之人,混了出去。船行了一段,到达离湖的另一边时,柳熙安看见了一个熟人,而一夜疲累的小皇帝已经靠在王福气的身侧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