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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第1页)

仆人们在一旁瞠目结舌不敢多言,杨焯廷气得牙根儿发颤,哆嗦着大骂:“来人!来人!去祠堂取家法来。取大棍子来!”

这真是飞来横祸,云纵无论如何也没料到霍小玉在他即将离开杨家的关键时刻还留了此阴损的招数。

福伯见老爷动怒,一边偷声吩咐下人去祠堂取家法,一边吩咐人去请大夫。

“血!老爷!血!小夫人她流血了!”

方妈一声惊叫,所有人慌了手脚,杨焯廷抱着霍小玉大喊着:“郎中!快去请郎中!郎中在哪里?”

一边抱着抽噎不语的霍小玉向屋里跑。光着脚踩在雪地里跑出几步。猛然又回头喝道:“阿福!把这畜生给我结结实实的捆起来,衣服剥尽跪在这里等候发落!”

云纵知道今日是在劫难逃。他昔日带珞琪私奔,从朝鲜回国时曾在雪地长跪,也曾被剥了上衣挨了顿藤条责罚,已经足以令他汗颜。那是他生长到二十岁头一遭领受到家法的残酷。之后就是曾见到三弟四弟被剥尽衣衫架到二门影壁前痛责,鬼哭狼嚎的惨状也足以震慑他。他不曾怕过什么,若是父亲偶尔抖抖人父地威严责打他,他也会承受,只是今天就是冤狱,而且是被这么一个蛇蝎般的妇人算计,简直怒气难平!

霍小玉被父亲歉疚而心疼的抱去了房中,云纵只见到地上淅淅沥沥的点点殷红血痕,在白雪上如红梅花瓣散落般点缀得耀眼。

正在他愕然之时,一位小胡子郎中和一位瘦小的婆子提了药箱快步跑进院里,在四喜的带领下直奔小夫人的房间。

待那郎中进到房子,福伯已经来到云纵面前挡住了云纵探头张望的视线无奈道:“大少爷,您这也闹得过了!不怪老爷恼,确实太过了。幸得给小夫人近日诊脉准备日后为小夫人接生的项郎中夫妇还没走,及时赶来,不然这该如何是好?”

叹口气手中的绳索在云纵面前晃晃道:“大少爷,请吧,是老奴伺候您,还是您自己来?”

云纵怒道:“官府地犯人还给个辩驳的机会!焕豪有内情向老爷禀明!”

就听屋内传来一声咆哮:“我不听!给我打!狠狠的打!打得他认罪!”

福伯为难地陪笑道:“大少爷,不顶火了,您先受着些。”

云纵愤恨得咬牙,低声对福伯道:“烦福伯代为请老祖宗快来,焕豪实在冤枉!”

“大少爷,大少爷,老爷下令任何人不许给老祖宗报信!”福伯跺脚道。

云纵赌气的几把扯下衫子,赤了脊背,只留了一条淡青色地绸裤。腰上系了条粉蓝色地汗巾。

跪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仆人过来挥舞了棒子虚张声势的喊着打了几下,多半是高高抡起大嚷着,棍稍打在地上。

云纵气恼得恨自己如何如此轻敌,竟然自负到没有将霍小玉算入自己的对手中。任凭她屡次三番的挑衅,简直是养敌为患了!

过不多时,屋里传来一阵呜咽的哭声,声音由小变大,随即变成撕心裂肺地哭嚎。

“儿呀,你不能走,你带了娘一起走吧呀,娘在观音大士像前烧香祷告四年了才求来你。你不能都不见娘一面就走呀!”

伴着霍小玉凄厉的哭声,屋内一盆脏水泼出,就泼在雪地里,冒着热气融化了积雪,反给地上添了抹红色,那是盆血水。

“不许乱泼污秽!”福伯骂了一声,那个瘦小地稳婆-项郎中夫人哼了一声摇头道:“这是讲究,孩子没了,血水泼门口,让芟了的孩子认得回家的路。”

说罢摇头叹气地回房。

云纵皱了眉头。忍着棍棒的责罚和周身冰冻的麻木,却想不懂霍小玉是真怀孕还是假的?若是假怀孕,如何有这流产地孩子和血水?莫不是心月胡说?百思不得其解时,杨焯廷已经大步来到院里。

手指着责打云纵地仆人骂:“你们谁若有意手下纵容。同罪论处!”

仆人们尴尬的表情,抡起棒子看看杨焯廷,又看看给他们递眼色地福伯。

杨焯廷气得抢过棒子挥舞起来却停在半空,云纵梗了脖子仰头望父亲,眼中满是血丝和愤恨,大声道:“大人是要屈打死儿子吗?儿子若是做了自然会承认,好歹是七尺汉子!若是没有做的事,也不能冤枉儿子!”

杨焯廷听着屋里撕心裂肺的哭声。气得牙关颤抖,揪了云纵扔在雪地中,挥舞棒子抡下。

“啊!”的一声惊呼,云纵被打倒在地,腰如折了一般的痛,麻辣辣没了知觉。而身下的雪又是冰凉。两种奇异的痛感在五脏六腑中碰撞。

“跪好!”杨焯廷大骂。云纵勉强支撑起地身子,就听身后风声刮动。臀上重重挨了一记,扑到在地。

“畜生!畜生!禽兽!”杨焯廷大骂着抡起棒子痛打一番,气恼着骂道:“你还知道疼,你还要脸面?”边说边去扯云纵腰上的汗巾,慌得云纵一把按住哀求道:“大人!大人要打就打,何必要侮辱儿子?儿子不曾做过的事,本已冤枉!”

杨焯廷正要坚持,云纵急得一把死死抱住父亲的腿,急得嚷道:“你为什么不信我?焕豪没有碰那女人,是她自己跌倒地!儿子走在前面,她走在身后,儿子如何去踢她呀?”

老祖宗闻讯赶来,本来还在迟疑的杨焯廷忽然气恼起来,骂道:“娘,娘您什么也不要劝!儿子今日若管不了他,就不要再管这个家。吉官儿简直禽兽不如,他如此的冷血,不择手段!”杨焯廷颤抖着声音指了云纵骂。

云纵贴在奶奶搂住他的手臂上取暖,抬起头痛心的问:“父亲大人,您宁可信一小妾,而不信儿子的话!您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只有儿子同霍小玉在场,她做了什么她知道,她为了当杨家的女主人处心积虑,这妇人太工于心计!您为什么不信儿子?儿子害她是什么目的?杨家地家业儿子不在乎,杨家的一切与焕豪无关!就是犯案也要有个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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