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阿净煞,有什么不同?”
少乌:“……吾不明?白。”
“得了吧,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心?里清楚得很。”说?完女萝顿了片刻,而后一字一句道?,“长生?不老,不是长生?不死。”
“魔尊会死,天帝也?一样?会死。”
少乌沉沉看来:“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也?许你并不如你想象中那样?了解太玄。”
“这不可能。”少乌矢口否认,“吾自幼便由父亲抚养长大,他的光辉吾铭记于?心?,你若想以言语挑拨,那是万万不成的。”
女萝看着他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淡淡化出藤剑:“成或不成,试试便知。”
她原本倚靠扶桑树,整个人?的状态瞧起来十分平和悠闲,然而杀气只在?一念间,藤剑向少乌刺去时,无数藤蔓自她身后形成一张细密的网,若少乌真被?笼罩其中,不说?粉身碎骨,至少也?得去个半条命。
少乌手一转,寰宇钩便与藤剑交接对上,他刚失去父亲,成了新一任天帝,尚未来得及行使职责,整个仙界便在?眼前崩塌,朝夕相处的仙人?们坠落云端,心?中苦楚难熬,真是难以用言语形容,因此女萝选在?此时与他交手,竟误打误撞让少乌找到了排解之法。
两人?打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周围的云海随着剑气涌动不止,这一幕在?修仙界的人?看来,那就?是天气变化莫测,风雨欲来,刚剿杀完一名仙人?的龙主抬头望向云端,她身后有另一名仙人?手持法器意图偷袭,被?金色龙尾一扫,整个人?飞出老远。
虽然不明?白仙界究竟为何崩塌的如此突然,但剿杀仙人?这种事,龙主做得还是很开心?的,她与女萝虽相识不久,却心?有灵犀,因此当女萝决意留在?仙界“帮助”少乌时,龙主未有二话?,她跟女萝一样?,都不相信天帝死了。
太玄死得太干脆、太简单了。
与他杀妻证道?的行为相比,显得过分虚伪。
假若他在?杀死女萝后有过惭愧悔恨,那么他有无数次机会弥补,阿净煞、休明?涉——接二连三的两人?去杀女萝,难道?天帝不能阻止?但他宁肯使仙魔两族反目成仇,也?没有对女萝伸出援手,眼睁睁看着她的第三次死亡,这样?一个人?居然在?女萝找上门后自尽而亡,与其说?是自惭形秽,更像是在?隐藏某种不可告人?的事实。
当然,龙主与女萝所达成的共识,在?少乌这里并不成立,他一心?追随父亲的脚步,坚决不相信太玄另有所图,与他讲道?理纯属浪费口舌。
女萝有个大胆的猜测。
她一剑劈开云霞,藤剑与寰宇钩相撞,金光四溅,少乌法力高?强,却出身高?贵,与女萝相比要稚嫩许多,他像一块尚未被?雕琢完全?的璞玉,失去引导便只能随波逐流。
如果说?在?这之前少乌还认为女萝没有父亲强,那么在?两人?真正交手后,他暗暗肉跳心?惊,寰宇钩乃是仙界至宝,本身便有极为强大的力量,可女萝手中的剑却是普通藤蔓所化,便是经过凤凰神火淬炼,也?无法与天生?地长的寰宇钩相比,然而这两样?武器相交,却是少乌感到吃力。
他深感震撼,难免心?慌,一时不察露了破绽,女萝抓紧时机,剑柄重击少乌手腕,对方不堪其痛,手一松,寰宇钩便落入女萝手中,她对这神器并不看重,随意一丢,少乌见她当真存有杀心?,慌乱之下只得转身奔逃!
头顶阴影骤降,大鹏展翅而过,翅膀掀起的风浪卷起无数云岚,尽数向女萝袭去。
与此同时,一道?金光将山海般的云岚冲破,大鹏尚未来得及带少乌逃走?,便被?应龙一族围攻跌落云端,女萝见状,甩出血藤扣住少乌足腕,将他自大鹏头顶扯下,他虽不受藤蔓影响,甚至能反过来使用藤蔓,对血藤却是束手无策,手中没了寰宇钩,竟应对不能。
三千年,太玄就?教导出这样?一个继承人??
他那么肯定自己身死,少乌必定能胜任天帝一位?
不是女萝瞧他不起,而是少乌在?她看来的确不堪重任。
他很强,初见时甚至能一招击退龙主,然而强的是神器寰宇钩,并非少乌本身,他的力量来自女萝,却又不能熟练自如使用生?息,他跟阿净煞是一样?的,生?息用一点少一点,因为他们本身并不具备觉醒生?息的能力。
可是他跟阿净煞又很不以相同,少乌的身体?非常独特,女萝说?不准这种独特究竟从何而来。
——以吾之精血将其取出,佐以天晷火精抚养长大,便是少乌。
女萝很确定自己没有怀过身孕,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为清楚,怀孕会产生?的症状她毫无记忆,太玄说?在?她死后,他才?发现她有了身孕,也?就?是说?,少乌在?她体?内孕育,又吸收太玄精血,在?天晷火精中逐渐长大……
他真的是“孩子”吗?
会说?话?会思考,会叫母亲,就?是孩子吗?
可惜女萝只能在?心?中怀疑,仙人?究竟如何孕育子嗣她并不了解,但杀死仙人?的方法她略知一二。
谁知剑尖在?即将刺入少乌身体?前,有一层看不见的罡气陡然而生?,将女萝的剑震开,她眉头蹙了一蹙,总算是明?白一直以来萦绕在?心?头的那种违和感从何而来。
跟普通仙人?相比堪称法力高?强的少乌,实际上并不能与龙主匹敌,他所展现出来的力量与他的实力无比割裂,尤其是这道?罡气,牢牢地护着他的要害……初见时他也?曾以寰宇钩扫出一道?罡气,可现在?寰宇钩并不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