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帝王心思最是难测,许是对宁贵妃旧情难忘,许是对这一年怀王日渐势大心有猜忌,今日中秋,尚在禁足中的太子被放出东宫参加宴会,虽说宴席结束后太子又被请回去继续禁足思过,但这一放一关,足以证明齐帝有原谅太子的心思。
很明显,他是故意做给怀王一派看的。
帝王权术,无非制衡二字。
齐帝明明偏爱太子,但有个在朝堂上一呼百应的储君对他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才会放任怀王和太子相争。如今怀王得势,他又有意将太子放出来对抗怀王。他是个天生的权谋家,任何人都不过是他手中玩弄的棋子,生为一个帝王,他决不允许有谁脱离他的掌控,任你下方之人斗得头破血流,他只稳坐皇位静观其变。
马车缓缓朝谢府驶去。
杜月儿靠在谢季柏身上,轻声细语和他讲起今晚面见冯太后之事。谢季柏面有不悦:“你怎么不和陛下禀明自己有身孕?陛下若是知道你有孕在身,必然不会让你和冉敏比武。你这样随意动武,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杜月儿知道自己今晚鲁莽了,一开始还企图撒娇蒙混过关,然见谢季柏是真的生气了,才委屈地解释道:“我一见皇帝和太后,紧张的话都不会说了,他叫我做什么我自然就做什么,哪里还想得到禀明自己有身孕不宜比武!”
谢季柏想她毕竟第一次进宫面圣,紧张嘴拙也在所难免,便也消了气,转而舀起她身上的金腰牌,“想不到陛下会赏你这个。这可是好东西,以后你多进宫看望太后,务必讨得她的欢心。”
杜月儿哀嚎一声:“我以后还要进宫啊!”
谢季柏轻笑:“那是自然,若太后派人来宣,你敢不去吗?”想了想,他又道:“另外,记得和华妃打好关系。”
杜月儿听他提起华妃,直起身子抓着他的手臂说道:“那个华妃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提点了我好几次,我和她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谢季柏道:“她自然要对你好。因为太子的敌人,就是她的盟友。”
他见杜月儿不解,才给她细细讲解起这其中的缘由。
宁贵妃毕竟年长,颜色不如往昔鲜嫩,而华妃正值青春貌美的年纪,颇得齐帝喜爱,不过一年时间,就由嫔进位为妃。去年华妃又诞下一子,刚满月就被齐帝封为桂王,可见恩宠之盛,但也因此成了宁贵妃和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今桂王年仅一岁,华妃自然不会有争储的心思,然而即便她不争,一旦太子继位,善妒的宁贵妃也不会放过她。俗话说为母则强,她便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蘀她年幼的孩儿考虑。所以她和谢家一样,都不希望残暴的太子继承大统,反观怀王素来仁厚,母妃冯氏淡泊不妒,若由怀王继位,她和儿子的未来就都有了保障。
谢季柏道:“华妃的父亲是御史中丞华章,如果能得到他的相助,我们接下来的胜算就大了很多了。”
两人交谈完毕,马车也驶到了谢府。
府中的丫鬟已备好沐浴的热水,谢季柏今晚被太子逼着喝了一盅补汤,在马车上时已经忍得很辛苦,如今回到家中,看着那一池水汽缭绕的热汤,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硬是拉着杜月儿要一起洗。
论敏捷程度,谢季柏便是修炼个一百年也不及杜月儿,但在脱衣服的速度上,他绝对可以完胜对方甚至是大多数人。不等杜月儿拒绝,他已经熟练地将她外裳带子全解开了,杜月儿一惊,凭她的眼力,居然没注意到谢季柏是什么时候下的手!
“等等……”
杜月儿还想研究下他是何时下的手,谢季柏却突然吻上她的脖子,杜月儿只觉得一股战栗沿着耳后蹿入她的脑中,整个身子都麻痹了。她忍不住低吟一声,谢季柏转而重重地将她的双唇封上,用力地吮吸。他吻得十分深重,双眸直直地锁定对方,杜月儿被他眼中翻涌的情潮弄懵了。
少爷一直都是冷静,耐心,温柔的,何曾有这般狂野过?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很急促,分明是忍耐了许久,现在一旦爆发,就如同喷发的火山般无法平息。
昏昏沉沉之际,她突然感觉□一热,等她回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谢季柏剥成了白斩鸡,此时正被放入热水中刷洗。
“啊!你什么时候帮我脱光的?”杜月儿尖叫一声。
本来两人之间已经熟悉了,但谢季柏还是头一次表现出这么强的攻击性,让杜月儿一时间有些慌张,指着衣着还十分整齐的谢季柏不满道:“你自己怎么不脱!”
谢季柏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胸膛上,“你蘀我脱。”
脱就脱!杜月儿毫不客气地伸手去解对方衣服,她没有谢季柏那善解人衣的技术,情急之下蛮力爆发,三下两下就将谢季柏的衣服全部扯破,丢在一旁。
“你别急呀。”谢季柏忍不住轻笑打趣她。
“谁急了!”杜月儿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推开他游到水池中心。她有身孕,又不能做,她当然不急。
“好好好,是我急了!”谢季柏不打算在这事上和她争吵,而是靠在水池边上,对她轻声诱哄道:“过来。”
静谧的浴室中,氤氲水汽被昏黄的烛光染成温暖的橘色,杜月儿回首,看他白瓷般的肌肤透出淡薄的红晕,清俊的脸上一片平静,可漆黑双眸中涌动的激烈情欲,却泄露了他的心思。
男色惑人呀!
后来发生的事杜月儿没什么印象了,只隐约记得自己受谢季柏蛊惑,用嘴含了他的小季柏一阵,接着被他压在浴池边上,蹭着她大腿内侧释放了出来。至于弄了几次她已经记不清了,脑袋里只转着一个念头:补汤不能随便乱喝。又想她算是被谢季柏反压了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