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船
入夜后,沈玄鹤疲惫回府。
沈鹿宁本想将凌琬患病的事情告诉沈玄鹤,但仔细想想,以凌琬这样极端的性子,若是难言之症被沈玄鹤知道,说不定会羞愤自尽。
到时候,她反倒成为害人的那个,多管闲事没有好处。
况且,凌琬今日对她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沈玄鹤给她带了一罐蜜饯,和两套新裁的裙子,以及看上去价格不菲的首饰。
“今日顺路买的,这儿多是男人,没有合适你的衣裳,你将就穿几日,等回京之后,我再命人去绸缎庄给你订做。”
沈鹿宁只接了蜜饯,却没有接下衣裙和首饰:“这应该不是顺路买的。”
样式讲究,料子也不一般,幽州不比京城,像这样的衣裙和首饰定不是随处能买到。
既然是他用心挑的,她更不能接受了。
沈玄鹤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把裙子和首饰放在她床尾,转身坐去案桌。
“我手头有些事要处理,你歇着,有什么便与我说。”
说完这句话,沈玄鹤开始处理自己的事情,在她的房中一坐就是一整夜。
期间,他默不作声给她换药、喂药,念瑧也守在她床边,屋子里沉闷得叫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到了该入睡的时候,沈玄鹤只替她盖好被褥,独自一人坐在屏风后边,燃着昏暗的烛火,心事重重。
沈鹿宁不多问,听念瑧说,北晟那边的人似乎到了幽州,已经去院子与知秋交涉,十日后有一艘运货的渡船,她们必须得在当天亥时于岸边等候,否则将会错过去北晟的时机。
这渡船三个月才会来一次,只要上了船,就能顺利抵达北晟,逃过官府的搜查。
她现在身上有伤,做什么事都不方便,她要好好养伤,留着精力离开幽州。
虽说何谦之前放下狠话,威胁她不许她离开幽州,但出了木屋那件事,沈玄鹤和他彻底结下梁子,时刻寻找机会替凌琬报仇,何谦畏惧他,想来没空理会她这点小事。
所以她眼下只需要养好伤,再想办法逃离沈玄鹤的视线即可。
翌日,沈鹿宁醒来的时候,沈玄鹤已不在房中。
徐骆长送来早饭和汤药,交代她好生休养,也不再打扰。
可徐骆长前脚刚走,凌琬后脚就不请自来。
“沈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不行!阿宁姐姐没空理你,坏人快走开,不然我就告诉沈将军,说你欺负阿宁姐姐!”
昨日不愉快的事情,念瑧还记得清清楚楚,有他在凌琬休想对沈鹿宁做什么。
凌琬被念瑧推了一把,却也没有生气,她今日的气性明显弱了不少,眉间尽是忧色:“沈姑娘放心,我手中空无一物,绝不会对沈姑娘做什么,我今日过来,是是想问问昨日沈姑娘说的事。”
沈鹿宁瞬间明了:“念瑧,你先出去玩一会儿。”
念瑧有些不愿意,但既然是沈鹿宁的吩咐,他只会照做:“我哪儿也不去,就在房门外守着,若是阿宁姐姐有事,一定一定要叫我!”